发出声音的人是镇世的儿子镇午阳。
镇世没想到儿子会突然开口谈军事:“午阳做事我还是很放心的,这样天曜城在对阵黯魇的时候就又多了一份力量啊,这是第几个愿意支持我们的了?不过啊午阳,宴席上就不谈军事了,明天你再来找我详谈如何?”
镇午阳好似根本没有听见父亲的话:“父亲,这是第九个小国了。不过他们并没有承诺支援天曜城,而是支援矮人城。”
四人并没有听懂其中的意思,支援矮人城和支援天曜城有什么区别?
镇世看向儿子,眼中似有深意:“既然他们不支持天曜城,谈来又有何用?早日与他们断了关系吧。午阳,今天不要再谈论这些事了,你让这宴会还怎么开下去?”
“必须要说!支援我矮人城怎么就不行了?矮人城如今科技发达,经济繁荣,兵力强盛。那天曜城除了面积大些,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午阳!你放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镇世勃然大怒,再不是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从五年前就知道了。”镇午阳并没有被父亲的样子吓到,继续说道:“天曜城在五年前就找您谈过话了吧。要在矮人城再加设两个将军,人员还是从内城挑选的,傻子都知道这是来监督我们的。”
“父亲您这辈子从铁匠起家,跟着始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而后带领矮人军发展科技,远超其他三军,内城里那些酒囊饭袋怎么能与您平起平坐。”
镇世的态度稍微缓和:“他们并没有实权在手,不会对矮人城的发展产生影响,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那就是你多虑了。”
“当然不是只有这一件事,这几年的军费几乎腰斩,我问过其他军的朋友,其他三军不减反增,为何只有我们被针对?就因为我们强大吗?我们努力做大做强就要被针对,就要被提防,非要做得碌碌无为才好吗?”
镇世态度很坚决:“我本是一介铁匠,全靠始帝提拔才成了将军,才有了这矮人城,这些都是拜始帝所赐。如今内城里的城主囚牛正是始帝的后人,无论他如何决策,我都不会有异议。”
小主,
镇午阳还是试图说服父亲:“天曜城已经变了,始帝和囚牛终究是不一样的,派人过来监视只是第一步,内城里一些老古董已经在建议将你撤职。父亲,已经不能再等了。”
镇世手指握拳捏紧,浑身发抖,声音都是从齿缝中挤出:“不能等什么?你想做什么?”
镇午阳知道父亲已动了真怒,但他丝毫不惧,这个决定他已做了很久,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完成:“我已联络了九国国王,约定了出兵时间,只待矮人城揭竿而起,他们便会一呼百应,我们打入天曜城,父亲,您来做城主。不用多久,天曜城的强大会直接碾压黯魇城,统一蜃星也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天下太平不也是父亲所愿吗?”
全场哗然,陆由听了这么久已隐隐听出镇午阳话中之意,但真由他嘴里说出之时,自己也是大为震惊。
镇世浑身发抖,虎目含泪:“糊涂啊我儿,你糊涂啊!你忘了我城堡前始帝亲提的字了吗?我镇世一生清白,你怎能让我背上这不忠不义之名。”
他擦了眼角之泪正色道:“趁着事情还没发展到不可控制,你最近都不许出门了,我会派人来看着你。等我去找九国把事情说清楚再回来好好教育你。”
镇午阳正想继续争取父亲,从厅堂内的角落发出了诡异的笑声:“嘿嘿嘿…我就说这老头冥顽不灵,咱们直接上去将他绑了不就行了,你非要浪费时间再来劝说。”
厅堂的角落里站着一人,陆由感到诧异,刚开席时那个角落里应当没人才对。他转头看向鸣珂,后者轻轻摇头,感觉敏锐如鸣珂也丝毫没发现这人的到来吗?如果他想对在座动手,众人岂不是根本来不及反应?
镇午阳长叹一口气,他本想靠口才说服父亲,便不用动用武力,可父亲忠义之人根本不听自己的话,躲在厅堂角落的人终于忍不住出声。
那人从角落缓缓走出,只见他身高极高,比陆云还高出一头,偏偏身上干瘦,远看着如干尸一般。此刻他脸上正挂着邪魅的笑容,不知镇午阳怎会与这种人为伍。
镇世看见他的脸大惊失色:“午阳…你怎会与黯魇城之人为伍?”
镇午阳的吃惊丝毫不亚于他父亲:“他们不是黯魇的人,是我从九国请来相助之人。”
那人嘿嘿一笑:“你这老头足不出户,我也基本不会走上战场,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言外之意已承认你自己的黯魇身份。
镇世一脸不屑:“我与黯魇的人斗争了几百年,只一下就能闻出你们的臭味。”
这干尸被嘲讽了也不生气,哈哈一笑道:“不愧是镇世将军,我正是属于黯魇城特殊部队,我的名字是应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