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一早就联系那边了,不过,他们来的可真快啊,这下终于可以放心了。”看到代表皇帝亲兵的烟花信号,解铤松了口气,放下在额前作远眺状的手,从巧娘手里接过桨继续向灵渠划起来:“这是......去灵渠的方向?”
巧娘好像完全没听到他刚才的话一样:“是。”
解铤刚才的话故意卖了个关子,就是为了试探巧娘的反应,但巧娘面上半点不见好奇,倒让解铤对她更加好奇起来:“你......就不想问我点什么吗?”
“你想让我问什么?”巧娘淡淡扫了他一眼:“我也曾是内卫,你以为我不认识碧云騢的信号吗?”
巧娘低下头,不再看解铤:“我现在还不想死,所以我不会问要命的问题。”
解铤神情一滞,莫名有些讪讪,又划了一会儿船,他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寂静:“如果他不在场的话,原本今晚客满斋应该发生什么?”
这个“他”不必多言,两人心知肚明,几个呼吸之后,巧娘开口:“我是官盐沉船案中含冤而死的两岸纤户的遗民,当时洛相奉命来此查案,因缘巧合,我去提水的时候远远见到了穿官服的他,因此在他微服私访的时候,我把他认出来了。”
三皇子的母亲洛妃容貌昳丽,在后宫中可以排到前三,她的哥哥洛书赟自是不必说,更兼权势养人,站在人群中是极为醒目的。
“我拼着人终有一死的念头冲到他面前,差点被他身边的护卫打死,在他要离开的时候,我用最后一丝力气拽住他的靴子,这才入了他的眼。”
濒死之际,命悬一线的过往掩藏在她平淡的描述下,解铤的呼吸放轻,情不自禁地去重新看待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所以他就把你收入内卫了?”
巧娘没有否认,回忆在脑海中闪现——高高在上的,仿佛跟她是两个世界的大人折过身来,他俯视着自己,薄唇微张:“你这执拗的性格倒与本官年轻的时候有几分相似。”
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改变了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