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弘翊沒有再拦住毅康。现下他心里早已经心乱如麻,毅康对他的诊断无异于是晴天霹雳,让他半天回不过神來。直到毅康与阿宝已经离开多时,他还是站在自己的房间里头发呆。
“主子……”一直守在他身边的阿博赛见到天色已近傍晚,可是弘翊还是如雕像一般杵在那儿,一动不动。忍不住便上前探问了一句。
却沒想到,这一句试探性的呼唤,换來的却是弘翊的竭斯底里。瞬间,房间里的那张圆桌,就被弘翊一掌劈碎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白夭夭!!”弘翊疯狂地大吼,房间里所见之物能够看得到的,都被他悉数尽毁。直到房间内狼藉一片,再也沒有其他可以毁的东西了,他才瘫倒在地,大口地喘着气。
阿博赛见到弘翊又安静了下來,带着哭腔跪在了弘翊面前,“爷,您就清醒点吧。那妖女一开始就沒存好心,这您我都应该知道的啊……”
“我知道……我知道她一开始就为报仇來的……可是我沒想到……纵然她是信了当初我跟她说的那些话,她却还是把爱给了赫那拉毅康,把恨都留给了我爱新觉罗弘翊!”弘翊一边说着,一边捶着自己的胸膛,几滴泪水滚落,让他的视线也变得模糊,“我只是沒想到……她恨我竟然恨得这么彻底……一点余地都不给我留……我要什么,她就偏不给我什么。即便是给我,也只是为了日后让我绝望!”
“爷,爷啊……那飞天蛊毕竟是邪物,被去除了……对您是好事啊……”
阿博赛跪在那儿,颤颤巍巍地说了几句肺腑之言。只是忠言逆耳,良药苦口,也不知道自己的主子会不会听进去,又能不能听进去。
“不,我不信命。邪物又如何,沒有这上天入地的本事,我还怎么在内城立足!我爱新觉罗弘翊绝不会就这么倒下!绝不会!”弘翊摇了摇头,眼神忽然变得异常坚决。
还沒等阿博赛说什么,他便已经踉跄地从地上爬起來。从房间里的那些废墟中间翻出來了几节白竹,阿博赛见状,立马上前扯住了弘翊的手臂。
“爷,您这是要到哪儿去?”
“我要叫那个白夭夭出來,好好和她问个清楚,一定是她将飞天蛊舀了去。”弘翊咬牙切齿地说着,甩开阿博赛就要出门。
还沒有走几步,阿博赛又抓住了他的衣襟。这一回,这个忠心耿耿的随从扑通一下就跪在了那些碎裂四散的瓷器碎片中,他也不觉得疼。
“爷,不要再去了……那个女人,咱们斗不过的啊……”
“这盘棋,不到最后一刻,谁是赢家,尚未可知。”弘翊转过头來,对着阿博赛一字一顿地说着。转头便向天空中放起了白色烟花。速度之快,让阿博赛根本來不及阻止。
“这样,就沒有回头路可走了。”弘翊仰头看着天,喃喃说着。又回过头來,看着错愕在那儿的阿博赛,“你也阻止不了我了。”
说着,他便将已经空了的白竹扔到了地上。负手而立,静静观赏着那太过绚烂的白色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