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直言道,“从前是曹公依附于主公,事事听从主公吩咐,如今主公又怎么能放下面子反过去依附他呢?至于袁公路,你二人互相看不顺眼,他欺你庶出,他藐他才疏,上次请求他出兵援助,主公是犹豫再三才拉下脸面,如今又岂会去他那寄人篱下,求得方寸之地?主公拉不下这面子,也放不下心中骄傲。”
“其二,主公自己心里也清楚,此二人并非吕布对手。吕布此番取冀州五郡,又击败马腾,那韩遂目前虽不知是何情况,但我预料也不会有好果子,李肃、李傕二人就更不必说了,则三辅之地、弘农、河南尹皆归入并州。”
“只要让吕布缓上三四年,天下何人可与之争锋?依曹公才略,或许能勉强搏上一搏,袁公路便算了吧,根本不是他对手,主公即便逃去南方,最后不过是再输一次罢了!”
“田元浩,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主公如何便会再输一次?”颜良喝道。
田丰摊了摊手,“我等今日哪还有威风可言?”
颜良一噎,登时无言。
袁绍却接着颜良的话追问,“如果重新再来一次,元浩觉得,我可能赢吕布?”
田丰摇头,“主公之所以败,原因有三。”
“哦?愿闻其详!”
“其一,便是主公自身原因。行事优柔寡断、好谋无决,有时候甚至如女儿家一样,扭捏作态!”
这话说得袁绍面色微红,羞愧难当,他知道田丰说的是上次伐并州一事,那时田丰便说了,要么不要出兵,出兵了便要一往无前,无所顾忌,而他为了尚儿、为了脸面、道义,迟疑不决,错失战机,以致一败涂地。
“其二,乃为外部强敌。冀州东为公孙瓒,西为吕布,主公刚得冀州不足一年,尚未站稳脚跟便遭公孙瓒入侵,那一战虽最终击退公孙瓒,却也是伤筋动骨。”
“再说那吕布,据并州短短几年,平白波,收黑山,扩充土地人口,重视民生发展,兼有强兵悍将,其本人行事果决,其夫人多才多谋,主公碰上这样的对手,败了也情有可原。”
袁绍颔首,这个同自己总结的倒是一样。
“其三,便是时运不济。四年前在界桥,我军好巧不巧遭了瘟疫,险些为公孙覆灭,后虽得吕布相助,却是割了河内、赔了粮草;上一次,我军联合曹公大举进犯并州,耗费大量粮草,今年偏又来了虫灾,南边各郡县颗粒无收,以致城中无粮,难以坚守。此两次关键性战役皆恰逢天灾,时运不济,则无可奈何!”
说起这个时运,袁绍又暗自懊恼,那张先生能观星象,断吉凶,这两次灾祸对他冀州是灾,对并州却恰恰是福,尤其今年的虫旱灾害,早在三年前并州便在利用这场灾祸,从经济上谋他冀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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