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无咎并未追究这番异象的由来,而是径直去了内殿,他将小衷诉给放在地上,扶掖美人刚起床就看到了他,顿时泪流满面。
她先是恐慌,而后又有一种毅然决然的坚定,毫不犹豫的走到夏侯无咎面前,盈盈身姿弱不禁风,满面泪珠我见犹怜。
“阿咎,你,你终于来看我了。”扶掖美人不管不顾地扑在他的怀里。
这深深的思念让夏侯无咎再也忍不住,紧紧地回抱着扶掖美人。
“君只要还记得我,我便知足了。”
夏侯无咎推开扶掖美人,手拭着她的泪珠,握紧她的双肩让她看向自己,“我怎么会忘记你呢,你至始至终都一直在我的心里,从未离开过。”
以前不见,他还能说服自己,不去想扶掖美人,如今看到她病得面无血色,此等衰戚之美让他的心在不断地懊悔,为什么没有早点来看她。
他再次将扶掖美人抱在怀中,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带她离开王宫,可又在片刻驳回了心中的念想:不,自己不能,自己是父王的儿子,怎么能够带走他的妃子,此为天理不容之事,他做不到。
夏侯无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扶掖,你我缘断此生,只能说我们有缘无分。”
扶掖听闻此言,手不禁握成了拳头,又在一瞬间张开,她淡淡道:“是啊,有缘无分,我爱你,可是却偏偏被你的父王选中,我不能选择,是我负了你。”
“不。”夏侯无咎即刻反驳道:“你没有负我,是我懦弱,无力反抗我的父王。是造化弄人,是上天辜负了我们,让我们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夏侯无咎的责怪,几位神灵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离将捻着手指在算夏侯无咎的情缘,末了,他才皱了皱眉。
宓妃一直盯着他看,看他算了半天也没有个结果,掠过浮生直接到他身边,小声问道:“喂,人家可是当着你的面责怪你呢,作为司掌情爱之神,你究竟有没有算出来,他们两个真的无缘吗?”
小衷诉面对这样的情况,都不知道是该成全母妃,还是该怨恨她了,就是因为父王对母妃的芥蒂,导致自己一直不受宠爱,作为冼人国最小的公主,她却常年被后宫人等欺负。
人活着,苦难不可怕,可怕的是没了尊严,还要被人指责是个野种,在无尽的压迫中艰难成长。有时候,她真想让夏侯无咎是自己的父亲,他那么温柔,那么善良,可他偏偏不是。
离将看了眼小衷诉,又看了看夏侯无咎,心中五味杂陈,他对宓妃说道:“夏侯无咎这一生风流多情,爱上的人可不止扶掖美人一个,离别之苦,正是因为他生性风流,引来的孽债。”
“这么说,他不可能和扶掖美人有结果了?”宓妃问道。
离将点了点头,“不过,他也算是极为衷情之人,爱上一人便始终不离不弃,直到有一个结果。所以,爱上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最后一句是对着夙凰说的,也是劝她不要动不该有的心思。
夙凰原就是想要利用夏侯无咎,听到他命格如此奇怪,当下就绝了此心思。
宓妃清冷的眼光扫向夏侯无咎与扶掖美人,她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对他们充满了同情。
小衷诉一下子跑到了扶掖与她王兄之间,推开了他们,衷诉满脸委屈,眉眼间满是苦楚之色,她犹豫后说道:“母妃,衷诉不同意你与王兄在一起。”
扶掖一愣,接着缓缓蹲下身来,温柔地说道:“诉儿,可我与你王兄本就相爱啊,母亲就剩下这最后的生命了。”她抬眼看着无咎王子说道:“能得他的一丝爱怜,本就是我生命中最后的微光,倘若他不肯带我走,那么,能够死在他的怀中,也已是我平生最后的喜悦。”
无咎王子怎么能经受得起扶掖如此激自己之话,当下就将扶掖拉起来揽在怀中,激动说道:“扶掖,我带你走,我们即刻出宫!”
这事态的发展还真是越来越奇妙了,浮生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此时,离将却暗示浮生几人跟随自己出去。
神光一闪,他们就来到了郊外。
宓妃上前几步,正想要开口询问,就听到离将说道:“我们这就去盈华山,你的情丝早就交给器神古羌练就,若是去晚了,恐怕就再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