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下角,世界频道还在吵闹关于是否逮捕第一玩家的问题,人们变得躁动不安,污言秽语乱作一团。
“你为什么对我说这种话?”苏明安说。
“你眼里一直以来的的死志,都太明显了吧。”诺尔突然说:“你会去死吗?苏明安。”
苏明安微愣,他侧着头,看着诺尔湿渡渡的面孔,和那一对蒙着雨水的双眼。
“一直以来,我看到的,你的模样,都是那副无生气的样子。”诺尔说:“无论是小时候在街边偶然警了你一眼,还是在世界游戏开始同行之后,你永远都是这样。”
“我不会去死。”苏明安说:“我怎么可能会去死。”
他没疯,也没有玉玉,身边还有这些朋友,为什么要去死。
“是吗。”诺尔没说话了。
雨夜之下,他们走过被栅格围绕的灯光,影子被雨水搅得凌乱不清。
”—一看到世界零星,有人便说人性本恶。人类总具有两种意识,个人生存意识,和团体生存意识。”诺尔注视着世界频道里的乱象:“在社会中,种族存续永远优于个人生存,这是大势,是人类的底层逻辑。就算有部分癌变的人,在人类底层逻辑没被环境扭曲前,也翻不起浪花。“
“但现在被扭曲了。”苏明安说。
“是啊.在世界游戏开始之后,你成为了那个代表种族存续的个人’,这两者之间的区别被模糊了。”诺尔说。
苏明安微微皮眉,诺尔说的这些话,有些深,触碰到了他们二者都曾经默契绕过的底线。
”一一这数以亿计的人,是多么庞大的群体。“诺尔说:“那些弱智粉的超话,那些狗,那些狂信徒,那些对我们饱含嫉妒的,用最大的恶意揣测我们的人…量级相當恐怖,這些人全部加起来,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数字,而是无数的舆论风向。”
“…”苏明安咳了口血。
他盯着自己手心愈发发黑的血。
“数以亿计的人’一他们的力量现在只是被游戏规则压制。但如果回到翟星,你觉得,他们会爆发出怎样的破坏力?”诺尔说。
好了,别说了,节省体力吧。”苏明安说。
他不想在这个时间点聊这个。
“—一高层想要权利,百姓想要平安,聪明的人想要生机与自由,而我们不可能兼顾每一个群体。“
诺尔说:“胜利之后,需要一个我之前所说的,理性而又具有人性的伟力者,去管控这一切—一但是,我们能做到吗?
“如果我们做不到的话,谁又能正正当当地做到?
“苏明安,如果你那时还在的话,谁会希望一个人类,如同神明般压在自己头上?但若是你掌权的话,又能有什么更加适合的方法?”
苏明安吸了口气。
…诺尔今天,怎么会说这个?
…这些是能被挑明的吗?这是现在适合说的吗?
他移动视线,看向单手推着轮椅,几乎与他持平的诺尔一一他突然望见诺尔眼中,隐约不明的纹路。
寒凉的空气透入喉管,灌入他的肺腑。
“所以。”诺尔同时,也侧过了头一他用那双不知何时变得鲜红的双眼,注视着苏明安:
“我们只有一个未来,苏明安,而我已经看见了。
世界游戏结束后,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自己去成为这个评判一切的黎明’。”
雨水顺着诺尔微眨的眼睫坠落而下。
诺尔的双目之中,是一叠鲜明血红。
苏明安倏地想起了飞艇之上,鹰犬首领卡斯基宁斐罗,和那一排机械军队眼中的血红。
一【他维入侵】的含义,即其他维度的世界在侵入当前的世界。
危险的空間乱流会出现,机器的运行程序被扰乱,居民逐渐被影响成和以前不同的存在,他们的瞳孔会变成血红色。
…但是。
他的瞳孔剧烈额动着。
一种从未想过的可能性,从他的心底升起。
等等…
谁说玩家不能被【他维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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