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欣然颔首,道:“我祖上便同薛家不和,此事知晓之人甚少,岳家必不可能同薛家有过多牵扯,那日薛啸歌不过是为唬我,御史台牵扯甚广,他们也不敢如此猖狂,只是有些事,我还是想要……问一下公子。”
“嗯。”
“朝廷里,不知为何,都在讲南宫家要和薛家联合,南宫二公子也已入朝,不知此事,公子可有考量?”岳欣然问道。
南宫瑾言道:“我近来没同家里有联系。”
这话说的淡然,却是令岳欣然一惊。
竟是如此……
岳欣然呆愣住了,南宫瑾言的话却将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他道:“我只是和我表哥时有来往。”
岳欣然了然,南宫瑾言的表哥,就是十二皇子……夜涟殊。她不禁心中一沉,他到底是怎么个考量。“此事公子当是知晓的,七殿下,回宫了。”
“嗯,此事我知道。”
后面的话,岳欣然没有问下去。见南宫瑾言也没有话要同她讲,岳欣然说道:“公子近来的身体,如何?”
“无碍了。”南宫瑾言道。
岳欣然道:“我医术自认不错,如若公子有需要,随叫随到。”
“多谢。”南宫瑾言道。
说罢,南宫瑾言便离开了,岳欣然望着他愈加遥远的身影,终是没说什么。
夜色降临。
偌大的马场后有一片林池,越过林池,便能通到后门。门人暂且休息在此地,都聚堆前方厢房洗漱了。与那片热闹喧嚷不同,南宫瑾言乘着幽幽烛火,踱步慢慢走到后面那片小林子里,稀疏的树连成一片,不算茂密的林木里有一片池水。月亮映照在池水中,天上月也显得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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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好静啊,比起先前的喧嚷。
白衣公子脱离开上千人的洪流,一个人慢慢地走着,最后连烛火也不剩,只剩下莹莹月光,陪他静处。
冷风拂过他的发丝,他的衣袖,他享受着这短暂的静谧,就好像他能够守着这片刻的光阴,逃脱开这尘世的纷扰。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告别的人再也没有回来。南宫瑾言望着那片平静无波的水面,千百种思绪不停地向上翻涌,他却不想去执着什么。那太累了,也毫无意义。他只想要安静一下,或许唯独这种时候,他才会真实地感知到自己的存在。变化万千的尘世将他晕染得也变化万千,跳脱出一段光阴,又坠入另一番境地,一切都恍若不曾存在,可岁月留下的痕迹,却都历历在目。只是一切都不能重来,一切都回不去了。
只是,他可曾真正拥有过什么?无用的财富,可悲的地位,还是可笑的情谊?
他拥有的,恍若泡沫,经不起细细琢磨,他所珍视的,真相却也残酷。南宫瑾言不禁觉得可悲,甚至于可笑。他自幼学那些忠贞大义,到头来,竟然是别无选择地看着自己朝着相反方向走去。
南宫瑾言将随身携带的一枚飞镖朝着池中那轮将圆未圆的月亮投去,月光在粼粼水波里散个粉碎,随后又慢慢地复原……南宫瑾言轻轻叹息一声,照雪浮现出形,他握在手中白玉扳指与之相撞,发出泠然清响。银靴踏风起,他踏上水面,却又像飘在空中,蜻蜓点水般,拔剑,一泓剑影映照着清冷月色,洁白璀璨。围着那轮月影,剑法翩若惊鸿,足下波纹荡漾,剑身又扶起水花飞溅。最后将他的白衣也打湿,墨发也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