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亓的母后喜欢天启制的伞,相关的书籍与画作也见过颇多,曾亲手绘制出一副“沐雨繁华图”,图上的伞无论是形制还是材料,都不是单靠容栩国的匠人能完成了,容亓便承诺要给母后制成那“沐华伞”。巧的是当年容亓来天启时南宫瑾言曾带容亓闲逛,正巧遇见了传说中的制伞世家“沐云楼”,便将图纸捎带信件给了那儿的师傅,许是那伞太难琢磨,三年来杳无音信,好在南宫瑾言去鹤城夜市碰运气碰到了。那伞已然被画上精致得多,沐云楼的人大抵是知道那伞的重要性,便边琢磨边打造的,也许是摆了“差不多可以”的心思却又不想轻易交付,便高价上架了。
南宫瑾言颔首,“比画作上的要多些修饰,但同画作上的一样罕见。你若是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身份,足够了。”
容亓垂下头,“可惜母后不在了。”
南宫瑾言眸子垂下,浓密的眼睫打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容亓摇摇头,“时间一久,我相信他必会露出破绽,待我将伞带回去,他们会认出来的。”
容亓抬眸看向南宫瑾言,发现他有些出神,于是轻声开口:“谢谢你,中书大人。”
南宫瑾言闻言一怔,想当年第一次正式接待容栩国太子时,容亓便喊他这个,而谢晋安也还是门下令。那一次容亓的妹妹容沅也来了,南宫瑾言已经记起那一次容沅在路上遭到别族人的攻击,谢晋安将人救了。
那枚戒指,大概就是那个时候给的了。
南宫瑾言颔首,他抬眸,忽而问道:“你可知,谢晋安手中的那枚戒指是赝品?”
容亓颔首,“那太假了,但奇怪的是,他似乎并未察觉。”
南宫瑾言道:“肉眼可见的假,尚未亲眼目睹公主戴过的人都能看出是赝品,何况是他。”
容亓沉吟片刻,道:“那便说得通了。”
“如何讲?”
“容沅将自己的戒指给他,未免轻率,应该是有人拦下了。”容亓道,“大抵是后来赶去的侍卫在当时将戒指偷偷掉包了。”
容亓很快便困了,南宫瑾言叫人送去餐食便离开了那屋子,走廊中没走两步便有人急急忙忙往这边跑。
是岳欣然身边的一个助手。
她看到南宫瑾言后,猛然停下,还踉跄了一下,南宫瑾言伸手要扶,那丫头自己已经笨手笨脚稳住了,南宫瑾言收回手,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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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头垂眸,似乎是不敢看南宫瑾言,说话声音带着颤,在浓黑的夜色中看不清神色,“姑娘醒了……”
“多谢。”言毕,南宫瑾言便快步走向云服媚的屋子。
那丫头回眸,那抹翩然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漆黑深夜中,不知怎的,她的心中忽生了些许空茫,怔怔地看向前方的黑夜出神,甚至连黑夜中跑过来了人也不曾注意。
另一个助手提着裙子,气喘吁吁:“你跑那么快干嘛呀,我刚刚看到那位公子了,我也没拦住,你告诉他了吗?”
丫头回过神来,愣了愣。
“你怎么啦?”
“啊?没什么……哦,告诉了。”
“嗯嗯,话说那位公子真是好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