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舒捋着胡须,语重心长直言不讳道:“虽说他足够优秀,可以说比古族少主、宗派嫡传等都要优秀,可远不及让我等弯腰的程度。”
李忘仙一脸含笑并未动怒,反而推心置腹说道:“我等至交好友几千年,若可以,我倒希望几位能够再信老友一次,勿要视野太窄,也勿要自视甚高,天将剧变,谁主沉浮,唯我之主!”
俩人神色微凝,盯着李忘仙狂热至极的神态,就如赤诚的教徒般,让他等心神皆震。
幽林深处,李忘仙深思熟虑,幽幽叹息道:“主子,机缘已然送予他等,老奴可不希望兵戎相见的一天啊!”
“咻!”
忽然,一道流光瞬闪,风韵貌美的令巫临于他的身侧,李忘仙忍不住身体颤抖,一阵鼻子发酸,这个等候他大半生的女子无论他做如何抉择,女子都会在他的身侧守望,从未改变。
天罪近乎贪婪地嗅着神酿气味,身体血液好似都要沸腾起来。
临于泉瀑驻足许久,他凝视泉水东侧不远处水泥中一道纤瘦的小身影,从未转移视线,小狐貌似未觉察天罪到来,依然徘徊在水泥中数十酒糟,不断投掷玄药灵草。
“主人,妖酿即将……”
蓦地,老妪恰巧望见男子身影,犹如见鬼般猛然停下言说,小狐纵横疤痕的小脸上浮现一抹狐疑,随即按老妪的眸光瞧望,身体微震,心慌意乱,琥珀般眸子不争气地浮现雾气。
天罪神色平淡,随即慢慢靠近,小狐再不敢触及天罪的眼眸,想转移视线却发现心中竟不想移动分毫,她做梦都想这般静静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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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妪老者迅疾而来,如临大敌般严阵以待,守护于小狐身前,或许由于视线遮挡,她的表情猛然阴沉冰冷,吓得俩老人慌忙避开。
小狐低着头不安扭捏地揉搓指尖,心神颤抖,天罪瞧见小狐被泥泞沾满的双脚,摇头叹息,将小狐拦腰抱起,飞往流瀑。
老妪老者大惊失色,担心主子遇见危险,紧忙跟从。
流瀑边缘,小狐端坐在冰凉的顽石上,天罪半蹲攥住细嫩娇柔的泥泞小脚,也不抬头,温柔地替小狐洗涤干净,小狐忍不住心酸,虽然不清楚他经受何等的困苦危险,但她曾经望见一幕便已然足够,接下来的她不敢想象却时常在噩梦梦见。
她伸手想要抚摸天罪的漆黑长发,想要抚摸熟悉而又陌生的容颜,却停滞在空中。
天罪洗净白皙似玉般的小脚丫,再次将她拦腰抱起放在双腿,替小狐整平送予她唯一一条皱巴巴的公主裙,举止温柔,可自始至终都未抬起头,空气洋溢着既伤感又和煦。
当天罪慢慢拿出檀木盒置于丫头掌心,老妪老头佝偻的身躯剧震,瞳孔紧缩,大喘粗气,好似猜测出来何物,情不自禁热泪盈眶,小狐也痴痴地盯着捧在掌心的檀木盒,抬眼怔怔地注视天罪融化天冰般的和煦般柔笑。
人影逐渐消失在酒谷,自始至终,天罪都一言不发。
形同陌路之感让小狐止不住啜泣,双手捧着曾经梦寐以求之物,失神喃喃道:“你将它带回来,让我以何理由再留在你的身侧啊!”
“好恨,好恨!我还没瞧够他呢。”
当天,酒谷只剩下数千缸酒酿、一部仙酿古籍与七张宏伟大都设计图,隐居的仨人悄悄消失。
山谷唯一的石殿,天罪端坐于中央檀木龙座,审视小狐特意留下的仙酿古籍同七张大都设计图纸,忍不住倒吸凉气,神色凝重,小心默默收起来,这要流传必要发生惊天血案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