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需要继续见见其他人吗?”萧皇后再问。
“先不必了,大兴城内的其余人,暂时没有见的必要。”
“而且靠山王和高唐公没有班师,万一出了差错,我不适合出面,单靠你恐怕压不住。”
“至于高长生会不会答应,过段时间总会有回复的。”
“此时先拖一拖也好,等到靠山王班师,若是高长生还没有消息,还可以让两人劝说一二。”
“就算有万一,到时候再尽挑人选也行。”
“好,那就听母后的,此事暂时先搁置。”萧皇后点头。
独孤伽罗没有继续开口,而是迈步朝前走了几步,对着远处幽幽瞟了一眼:
“从今日起,你做任何事都要多长个心眼了,凡事要都多思考一二。”
“任何人和事物都不能仅靠表面。”
“虽然朝中有靠山王坐镇,宫内又有我帮衬。”
“可事情终究都会有意外,靠山王随时都有可能出征,我呢说不定哪天也就不在了,到时候你能靠的就只有你自己。”
“大隋攻灭高句丽,扬威天下,朝堂国内看上去风平浪静,一派盛世,但只有有心人才知道,这表面之下,究竟藏着多少惊涛骇浪。”
“朝堂,世家,甚至江湖,武林,天知道有多少人在其中谋算。”
说完,独孤伽罗回头看了萧皇后一眼:
“我想,祝玉妍应该派人联系你了吧?”
萧皇后点了点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角处竟是涌现了一抹红润,让本就自带媚意的她,更添几分诱惑。
背对着萧后的独孤伽罗并没有发现这一细微的变化,只是摇头轻蔑一笑。
“这么多年了,阴癸派还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也难怪一直被老对手慈航静斋压制。”
“若不是还有一个血手厉工撑着牌面,恐怕都要被慈航静斋扫进地沟里,不敢冒头了。”
萧皇后没有插话。
一直以来,阴癸派就热衷于往宫里安插人手,押宝江山归属之事。
当年南陈的妖妃张丽华,就是阴癸派的弟子。
只不过阴癸派弟子,精通魅惑手段,入宫之后,大多狐媚惑主,最后的结果,往往是以凄惨作为结局。
萧皇后自身确实习有阴癸派功法。
但她本身,既是南梁皇室后裔,又是西梁公主,出身高贵无比。
虽有练习功法,但并未真正拜入阴癸派门墙,对门派也并无太多感情。
“罢了,你久居深宫,对江湖之事,并不了解。”
“之后我派人在后宫清理一遍,免得这些人总是上蹿下跳的。”
就在皇宫中,两代皇后讨论着一桩桩隐秘之时。
另一边的高长生已经是回到了府邸之中。
如今的齐公府,比起之前无疑要热闹的多了。
不仅仅是府内人数的增加,更重要的是氛围的变化。
之前的齐公府,门可罗雀,整个宅院包括内部驻守的老卒,都是带着一种暮气。
但如今这种局面已经是彻底倒转。
灭国之功,三重尊位加身。
几乎所有人都能确定,只要高长生不中途夭折,那么妥妥的就是未来的大隋军中第一人。
所以自从那天圣旨发出后。
送礼的,递送拜贴的,可以说是从未听过。
尤其是说亲的,多的差点把高府的门槛都踩成了平地。
年仅双十,就位居如此尊位,既有左武卫这等实权官位,又有国公的爵位。
种种合在一起,如今的高长生在各个家族眼中,那就是散发着金光的金龟婿,让所有人馋的流口水。
哪怕此时天色已暗,府门外,依然是人头攒动,热闹不凡。
当然了,这种情况,肯定是影响不到内宅的。
府邸,书房!
高长生静静的坐在书桌之前。
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显然在思考着今日之事。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外面的一道声音响起。
“少爷!老奴求见!”
这是高伯的声音。
同样的场面,同样的声音。
不过比起当初,如今的情况显然发生了一些改变。
高长生目光一动,轻轻开口道:
“进来吧!”
“老奴见过少爷!”
“这么晚了,高伯有什么事吗?”
书房内并没有点灯。
但如此昏暗的环境中,高长生的那双眸子却显得异常耀眼。
刚刚进门的高伯,几乎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两道亮光。
“少,少爷……”
高伯的脸上露出了极其复杂的表情。
高长生也未催促,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良久之后,高伯终于是下定决心,缓缓开口:
“老奴要说的是杨虚彦的事。”
“哦?”
高长生轻哼了一声,没有丝毫插嘴的意思。
高伯也没有停顿,继续幽幽道:
“少爷也知道,老奴曾是老爷亲兵队中的一员。”
“当年老爷曾当过一段时间的太子少保,那段时间老奴曾在东宫待过一段时日,和亲卫队一起,为东宫率队做一些训练。”
高长生点了点头:“继续说!”
“后来,太子被废,东宫失势,一夜之间,乾坤突然倒转。”
“老爷因为不忍,出手保住了太子的一份血脉。”
“而将那个孩子秘密送出去的,正是老奴!”
高长生轻轻一笑:
“这么说,我高家还是杨虚彦的救命恩人了?”
高伯闻言,身体不由得一震,他当然能听出高长生话语中的嘲讽之意。
“所以,这就是你当初留手,且暗助对方逃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