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轻歌对这段记忆没有一丁点儿的印象。

故事发生的时间显然还在她和她的阿昭哥哥之前。

那此刻的步青洲,到底是做任务的状态,还是她本身的来处?

步轻歌低头道:“拜见殿下。”

“免礼吧,”步青洲道,“可好些了?”

步轻歌茫茫然地点头:“好,好。”

步青洲笑道:“那怎么听见锦华说还要找太医去?”

步轻歌迷茫的眼神飘散了一会儿,终于聚焦了:“见过殿下。”

步青洲不笑了:“锦宁?”

步轻歌点头:“殿……殿下。”过了一会儿,她又道,“拜见殿下。”

步青洲的脸色沉了下来。

很好,这就是她的来处。

步轻歌很清楚自己做任务的时候,身上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紧张感的,但步青洲的神情却十分松弛,显然完全认可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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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传太医!”

古代的医学怎么也探测不到脑子,还不是人有多大胆,病就能多惨?

步轻歌的演技到位,但作为古代的封建统治阶层,步青洲年纪轻轻已经显露出了心狠手辣的一面,把她交给了太医:“务必给本宫好好地查。”

就是不排除用一些极端手段。

步青洲离开了。

太医正拿着银针要再试试,却见步轻歌已经坐了起来,盯着他道:“太医,我病得很重,过两天就会死了,不是吗?”

太医一开始觉得荒谬,后面却不由恍惚道:“是……”

于是凤仪殿死了一个宫女锦宁,又来了一个宫女岚梦,改名锦字辈,锦梦,负责一些基本的事务,和皇太女殿下长得就不是很像了。

步青洲冷笑道:“本宫宫里的宫女,不小心摔了一跤,就能莫名其妙地疯了,现在还死了,沈爱卿,你说这当中会有什么缘故?”

沈星回道:“回殿下,臣并未亲眼见过,不敢贸然评论。”

“她和本宫长得很像,”步青洲盯着他,带了三分压迫感,“爱卿有想起什么吗?”

沈星回低头:“臣不曾注意。”

步青洲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就笑开了:“爱卿何必如此拘束,来,继续为本宫读这段文章。”

沈星回便继续朗读。

他如今担任着太女侍读一职,这个官职较低,只得七品,什么端茶倒水,读书磨墨,都在这个职务之内。

步青洲又听了一会儿,忽然又道:“星回的声音可真好听。”

上位者的心思不可猜测。

一会儿冷言冷语,一会儿温和赞赏。

“星回”这个称呼单独拿出来,近乎调戏。

沈星回处之淡然:“殿下谬赞了。”

步青洲示意他继续。

然后她就……睡着了。

沈星回瞧着她的睡颜,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不止一次,他也是无话可说。

正打算离开,却见步青洲忽然笑了一下。

和平时那种阴沉的感觉截然不同,步青洲的这个笑,放在微微被压出肉的脸上,显得格外得明亮美丽,让她近乎天真,像海棠含苞,娇艳欲滴。

沈星回竟看呆了一瞬。

锦华从旁上前,赶紧把她推醒,倒不是她大胆,只是皇帝那边已经催得狠了,再不拿出点成果来,步青洲的日子就不能这样好过了。

步青洲模模糊糊地又醒了:“诶?爱卿读完了?”

她问:“少师今日给本宫布置了什么课业?”

凤仪宫中没有太师,少师是皇帝新给她找来的老师,算是如今凤仪宫内官职最大的属官了。

沈星回拿出一本书:“少师要求殿下把‘郑伯克段于鄢’这一节写下一遍。”

步青洲一听就烦,她记性不差,虽然容易犯困,但一节内容听个三五遍就能成诵,唯独这一手字,写得着实不堪。

步青洲却也知她爹不会像之前那么好说话,当下对他道:“磨墨来。”

沈星回挽袖,倒水,拿起墨锭,在砚台上磨了起来。

步青洲拿起笔,蘸了蘸墨水,然后在白纸上涂抹。

沈星回研墨的速度竟有些跟不上她书写的速度,转头一看,步青洲对照着书页上的字,正在只求其形地涂涂画画。

这还是她有点天赋的情况下,才能画了个仿佛。

沈星回忍不住道:“殿下,写字要有章法,不是这样画的。”

步青洲抬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