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轻歌跟他上了马车,随即马车颠簸,向城外驶去。
张广洲看着沉默的步轻歌,手想按上她的手,被步轻歌躲了,他以为她在为自己的行为迟疑后悔,安抚道:“轻歌,出了城,外面就是五个州,便是左相手眼通天,也绝对找不到咱们。”
步轻歌看他:“你就不怕左相迁怒到你父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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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广洲面露不自然,然后道:“我已经给父亲写了绝交信,从今以后,我就不是他的儿子,自然就不会牵扯到他。”
他说的态度散漫,不像是确有其事,而像是临时编造哄骗她的。
步轻歌心中生疑,掀开帘子一角看了一眼,外头的景象陌生,但冯阳她也没有熟悉的地方,压根无从判断。
“郎君,”步轻歌忽地垂泪,惹人怜惜,“我心里知道你未必是个可靠的,但我只要你一见了你,就还是身不由己地信着你,恋着你。”
张广洲顿时心中一动。
步轻歌之前已经点出了他的为人,他对她答应得这么爽快心中未尝没有疑虑,但此刻听她这么说,却越发被打动了,明知他是怎样的人,还一心想着他,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张广洲本就是个摇摆不定的人,此刻感到愧疚,竟忍不住生出真的带步轻歌私奔的心。
但他看着自己手上的扳指,发热的头脑还是冷静了一些。
他爹如今还在那人手上,他爹待他之心可半点不比步轻歌差,何况他很清楚自己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物,有他爹撑着,他才能过衣食无忧的好日子,步轻歌可不能为他做到这一点。
想当初他听见步轻歌撞柱昏死,他当然舍不得自己跟着她死,就顺理成章地接受了他爹的“软禁”,把事情都推到他爹头上。
除了他爹,谁还能这样对他帮他?
他爹很重要,比步轻歌重要。
步轻歌忍着恶心,拉住他的衣袖道:“你待我之心,可是真的么?”
张广洲点头:“自然。”
步轻歌顺势拿出一块玉佩,放到他的手上:“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我今日便送给你,望你我两心如一。”
张广洲看了一眼,是一块成色较好的青白玉佩,但也没好得多突出,很符合步轻歌她娘的身份。
男女交换信物,自然不能只有一方,为了稳住步轻歌,他脱下手上的扳指:“这是我张家的凭证,以后我是用不到了,但如今给你,也算我的一份心意。”
步轻歌垂着眼睛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