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妤拗不过他,只好顺他的意。
洗完澡,书妤路过沙发的时候看见俞年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个子高,蜷缩在沙发上还真有点可怜兮兮的。
书妤想着等他再睡熟一点,就把人抱到床上来睡。
夜色蔓延,窗外透过一缕亮白的月光。
书妤睁开眼,没想到自己也睡过去了。这几天公司的事情很多,她也忙了起来。每天只睡了五六个小时。
掀开被子,书妤下床准备把俞年抱到床上,却还没有靠近,就听见了一声声压低的呜咽。
她眉梢微抬,以为俞年是做噩梦了,下意识放轻脚步,朝着他走去。
就着月光,书妤看见俞年眼角的泪痕,他蜷缩着身体,整个人都在轻轻发颤。
“俞年?”
书妤试探开口。
本以为他是困在了梦魇里,却没想到只这么一声,他就慢慢睁开眼睛。
暗红色的眸子被泪水洗过,澄澈透亮,像是夜幕中萦绕着光泽的红宝石。
他哭的眼睛红红的。
眸子迷蒙不清,他小心翼翼扯住书妤的袖子,“书妤……我好像有点不对劲……”
声音嘶哑,带着很浓重的哭腔。
他的脸色带着不自然的潮红,眸子水光潋滟,一看就不对劲。
书妤对这种情况再清楚不过,她的脸色发冷,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这是谁干的。
她清楚,俞年也清楚。
实际上,这不是第一次。
那次何慧为了谈生意,要把他送到肥头大耳的男人床上。俞年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中途逃了出来。
他割破手臂,跳进湖里,拼命想要自己保持清醒。
那时候,他何慧给他下的就是这种药。
没有人会帮他。联邦里兽人保护法少之又少,他们没有权利,他们是最低贱的存在。可以任人践踏。
只是这一次,下药的是俞明城。是那个他依旧抱有一丝期望的父亲。
浑身的热意无法宣泄,俞年死死抓紧书妤的衣角,混沌的大脑快要失去理智。
书妤伸手,想要把他抱起来。
却没想到刚刚触及到他的滚烫的皮肤,就引来他剧烈的反抗。“别碰我…求你……”
眼眶的泪水不断滚落,俞年一边摇着头,一边死死咬住唇瓣。血迹涌出,他咬破了嘴巴。
铁锈味的血液勉强唤醒他的一缕意识,俞年视线模糊,只是鼻间熟悉的香味莫名让他安心。
“书妤,我想…我想回家……你带我回去好不好……”
只是一句话,他就说得断断续续。
他说的家,不是这个家,是书家。
书妤垂下眼,用毯子裹住他的身体,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好。我带你回家。”
听到动静,何慧赶忙拉开门,正好看见书妤抱着俞年从楼梯上走下来。
她心脏一抽,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银灰色的眸子淡淡扫过来一眼,眸中夹着冷意。
何慧吓了一跳,讪讪问道:“小妤,他,他这是怎么了?”
书妤面无表情经过她,只留下冷冷一句:“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
姗姗来迟的俞明城听到这句话石化在原地。
*
“这件事不能闹大,书家有个项目正处在关键期,不能在这个节骨点出任何茬子。”
书哲面色凝重握着电话,想了想,还是继续道:“他们这种人最在乎名利,把我赠予他们房产,车子全部收回……”
打完电话,书哲转过身,自己女儿正闭着眼靠在椅子上休息。
叹了口气,书哲道:“要不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我来守着。”
书妤摇头,捏了捏发酸的眉心,“没事。”
书哲终究还是没多说什么,看向牌子上明晃晃的“手术中”三个字。
从昨天俞年被送过来到现在,已经足足有六个小时,期间医生几次下了病危通知书。
俞年这些年身体本来就差,加上一直服用安眠药,昨天又中大剂量的情药,身子已经承受不了。
更重要的是,他的求生意识很弱。
【宿主,任务可能要失败了。】
乘黄停在书妤的肩膀上,有些可惜,【这还是你第一次任务失败吧?】
它还挺新奇的。
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俞年,求生意识很低,连带着他身上的气运也很微弱,一开始乘黄都没发现。
书妤没有回答,只是阖着眼闭目养神。
半晌,她轻飘飘说了一句,【不会。】
【啊?什么不会?】
乘黄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啪”得一声,手术室的灯熄灭了。
医生走了出来,“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过几个小时就能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