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去看祁曜君,这位之前还被夸英明神武的帝王被自己的死忠粉劈头盖脸一顿骂,现在的表情真是一言难尽。
祁曜君确实是一言难尽,按理说他是应该生气的,天子威严不得冒犯,虽说宋冬杨并不知道他便是天子,但当面如此训斥也实属不该。
但偏偏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理亏。
没能早些遇上她,没能给她十里红妆,一直是压在他心头的一根刺,此刻被人明明白白点出来,他既恼怒又无措。
像是察觉到什么,他转过头恰好对上季月欢的眼神,他心头的所有情绪又都淡了下去,只剩苦涩。
她的眼里只有看好戏的戏谑,没有不甘没有愤恨没有委屈。
她根本就不在乎。
是妻是妾她根本不在乎,也……不在乎他。
他只能冷着一张脸看向宋冬杨。
“此乃家事,宋公子自重。”
“你!”
宋冬杨拿着木匣的手骨节寸寸泛白,显然气得不轻。
半晌后,他冷笑一声,将木匣丢出窗外,“既然此物不能归季小姐所有,毁了便是。”
季月欢:“……”
不是,挺好一簪子招谁惹谁了?
宋冬杨气头上根本没注意季月欢的神色,仍旧气冲冲地对祁曜君道:
“季家人有眼无珠,枉我还觉得季兄战功显赫值得结交,却竟都是些沽名钓誉之辈!原本我对来年春闱不感兴趣,但听说季家三公子也要参加,走着瞧,有我在,三公子休想夺得魁首!”
说完,他一个纵身便跃出马车,不知去向。
季月欢:“……喂,你等等!”
不是,她三哥又招谁惹谁了?
可惜宋冬杨跑得飞快,根本没有听到季月欢的声音。
季月欢捂着脸。
“完蛋了,三哥,我对不起你……”
祁曜君噎了一下。
方才宋冬杨叭叭半天,换成旁人早该为自己妾室的身份黯然神伤,她倒好,满脑子只有她三哥。
他深吸一口气,随后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