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抿唇笑了两声,“行,那就劳烦三郎破费了。”
徐二郎见状不说什么了,却招手让小鱼儿和长绮都过来,“去你们三叔府上住几天也好,驿站人员来往繁杂,出行也不便利,住你们三叔家你们可以松散些。兴致来了就上街逛逛,你们三叔说了,看上的东西他买单。别跟你们三叔客气,他腰包鼓的很。”
徐翀:“……我就是再有钱,还能比得上二哥您的腰粗?”
徐二郎觑了他一眼,没说话。不过那眼神意思很明显了:就你这正五品,还好意思和我这正二品比?且再升上六级再说。
虽然按品级来论财富过于狭隘了,但在没有别的经营的情况下,确实品级越高的官员府中吃用越奢靡,银钱也更趁手一些。
徐翀不是一般人,手中有些别的经营,也都是日进斗金的买卖。在一般人看来,他也足够富裕了,最起码也不是随随便就有人能拿出几个宅子,几十间铺子的。
可这些资产和徐二郎一比,那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徐翀见过自家二嫂年末对账单,那账册都装了几个大箱子,资产的丰厚程度可见一斑。而自己成亲时,二哥二嫂又大手笔的送了那么多产业给他,所以归根结底就一句话,和二哥比起来,他确实逊色多了。
就这还是徐翀不知道,徐二郎手中还有几十万两白银,那是允文帝对他在辽东做出的政绩,以及对于发现出金矿的奖励。
这事情徐二郎瞒的紧,自家除了瑾娘少有人知道。徐翀自然也不知,不然看到他二哥这个吃大户的模样,他怕不得叉腰做出泼妇状,大骂一声“没人性!”
不过眼下是没机会骂了,因而徐二郎根本没给他机会,说完那些就带着瑾娘离开了。
徐翀和陈佳玉觉得这会儿日头好,就让人搬了桌椅来,小夫妻两个拉着两个小侄女一块儿品茶赏风景。
陈佳玉如今愈发有孕态,她面上都是即将为人母的圣洁的光芒,双手时不时在隆起的小腹上抚摸两把,慈爱之情溢于言表。
徐翀呢,和侄女说着话,腰还放在陈佳玉后边若有似无的环着她。
陈佳玉不好意思,不动声色推了两下,徐翀依旧我行我素,陈佳玉素来不是他的对手,更没有他脸皮后,只能就这般坐在凳子上。
说到闵州的风土人情,最有发言权的还是陈佳玉。
她毕竟是闵州土生土长的姑娘,即便早年在山中住了几年,之后过的也都是贫民的日子,在闵州时根本没享过什么福。但是,闵州大户人家吃用什么她不知道,怎么过日子她想象不出来,闵州小民小户是如何过日子的,她可再清楚不过了。
且因为是贫民百姓,世面上对她们束缚更少,她走街串巷,几乎整个闵州城多去过。
陈佳玉说,“一开始我们住在城东,那边有个码头,常年有南方的货船在这边停靠。哥哥靠给人扛货维持生计,他担心我距离他太远他照顾不到,就咬着牙在临近码头的村落租了一间平房。我和哥哥就在哪里过了几年。我会些刺绣,闲暇时给人做些缝补的活儿,也能挣几个铜板。”
又说,“后来哥哥肩膀拉伤,大夫让好生歇息一个月。恰好我们之前租住的院子卖了出去,我和哥哥干脆就从城东,跑到了城西。城西多商贾,有钱人多,在这里我去铺子里接了刺绣的活计。能绣些荷包、帕子之类的买过去。只是因为我在尼姑庵里学到的刺绣也不是什么高深的绣法,全靠针线匀称平整人家才收我的。不过总算比之前多挣几个铜板,日子也还过的去。”
“西城有家羊汤馆,老板据说是从朔州逃荒过来的。我和哥哥因为没有更多资财,基本鲜少开荤。偶尔一年半载才能吃上一顿肉。而那羊汤馆就在我去商铺的必经之路上,每次从那里经过,我都要用帕子捂着嘴巴,生恐口水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