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奎想撇嘴,最后还是忍住了。行吧,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二公子的亲老子。老爷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他这个做奴才的侍候好人就成。
不过,“奴才刚问门房打听过,宿大人以及与大人交好的几位大人一道过来了,大人现在该是在花厅招待他们。”
徐父一窒,有些不高兴,却又有些高兴。不高兴是因为,被人“截胡”,让他有些不爽;高兴则是因为,有人烧热灶才能抬起徐府的地位。
徐父皱了会儿眉,到底是说,“那就先不要叫他,等他将客人送走,再让他来鹤延堂一趟。告诉他,我有话与他说,别管天多晚都让他过来一趟。”
王奎赶紧应是,然后找了个小厮过去花厅那边盯着,他则跟在徐父身后进了鹤延堂,亦步亦趋的伺候着徐父,看那态度,也是比往常更殷勤周到了。
徐父原本要往自己院里走,不知道怎么想的,竟又拐弯去见徐母。然而还没等见到徐母,倒是先听见不孝子三郎在那大吹大擂,“我就说我媳妇是个好的,娘你看吧,这昨天才刚下聘,今天我二哥的差事就定下了。还是正二品!!整个朝堂才多少二品官?我二哥这辈子有这一回算是值了。之后别管还能不能往上升,那都足以恩泽子孙后代了。不过这也是我媳妇给家里带来的福气,所以娘啊,以后等我媳妇进门,您可千万对她好点。这是福星呢,你对她好,佛祖会保佑你的。”
徐母几乎要被三郎绕到里边去了,她眼圈都有些蒙圈,还有写茫然与迷糊,“真的?”
“那绝对是真的。不然你看我二哥在京城述职这都几个月了,差事却一定动向都没有。结果昨天给佳玉下了聘礼,今天这事情就尘埃落定了。娘你品,你细品,这中间要是没点干系,我把头给您拧下来当球踢。”
徐母身子一抖,瑾娘却镇定的很。徐翀再不靠谱的事情都办过,所以把徐二郎差事定了一事,归咎到佳玉给家里带来的福气上……行吧,看在他是二郎的弟弟,如今又可怜巴巴的哀求她手下留情的份儿上,她就不拆台了。不过回头可得警告三郎一声,别啥话都往外秃噜。
一个弟媳妇给大伯带来福运,这话好说也不好听啊。更别提事情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那完全就是赶巧了。
所以仅此一次吧,下不为例。
瑾娘瞪了三郎两下,算是将此事抹去了。但她不计较,门外有人计较啊。就见徐父喷火龙似得快速走进花厅,指着徐翀的鼻子骂,“你个龟儿子,你再说一句二郎升任二品大员这都是谁的功劳?你说你们夫妻俩脸怎么那么大呢?没我跟你娘生养二郎,供二郎读书拜师,二郎能有今天?我们含辛茹苦把孩子养大,把该操的心操了,如今种下的树苗开花结果了,你倒是来抢现成的果子了。徐翀啊徐翀,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呢!你说你脸比面盆都大,你咋不上天呢!”
徐父单说还不够解气,还想动手。他记得花厅里藏了一个鸡毛掸子,可无论如何找不到,气的手都抖,拎起一个杯子就要往徐翀身上砸。
徐翀轻飘飘的躲了,那茶盏就在地上摔成碎片。
徐母见状没反应,只是嫌弃的撇撇嘴。瑾娘想上前,可这到底是公公,公公和小叔“打架”,她也不能拉架,只能匆匆给青禾使眼色,快去喊长安长平过来救急。
青禾匆匆出去了,徐翀这边也跟徐父顶上了。他才不给徐父面子。关键是这爹说话忒无耻了点,什么叫他们含辛茹苦把孩子养大?讲道理,他和亲娘啥时候管过他和二哥?大哥他们倒是管过,可轮到他和二哥时,他们夫妻感情淡漠,一个花天酒地,享受外边的繁华热闹;一个心灰意冷,因为父亲之过还有些迁怒他们,因而就冷落他们。
他和二哥完全是被大哥照拂长大的,等到大哥去了军营,得了,那就跟没爹没娘的孩子似的,别管怎么闯祸晃荡,不学无术,夜不归宿,反正也没人管,简直自在的要上天。
结果二哥如今出息了,当爹的过来抢功了,这是人干事?
徐翀想什么说什么,立即就把心里话说出来。
徐父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尽管心里明白儿子说的都是真理,可他能认么?认了就是没有慈心,不配享受儿子带来的荣光。可如是不认……对,他就是不认。
去外边问问去,那个当爹的年轻时候不是那么对待孩子的?他管孩子吃好喝好,不饿肚子不受累已经算是尽到为父的责任。可不能强求他对儿子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要过问一遍,那是无能的父亲才会做的,至于他,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又哪来那么多时间分给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