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相公在读书上没天分,不然公公不至于在他小小年纪就把他拉拔到衙门做捕头。不像是家中的大伯和小叔,一人是举人,一人是秀才,那两人读书有望,公公也指望他们早些金榜题名为家中争光,所以至今供养着他们读书。
这也就是她觉得不公平,嫁过去就吵着分家的缘由。毕竟那两家不事生产,偏他男人早早当差,挣得银钱还要上交家里,还要供养大伯和小叔,这是哪门子道理,反正她是不服气,所以嫁过去三个月家里就分家了。
分家后才好,正好为她男人打点前程,若是能在京都做个一官半职,那就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沈舅母走在后边,沈明珠挺着大肚子轻轻扯了下母亲的衣袖,小声说,“娘,您不是说今天就和瑾娘说那事儿?您到是张口啊。您看相公,抛弃朱阳的前程跟着咱们到了京城,我可是许诺过要给相公谋个一官半职的,若是这事儿不能成行,您说我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么?”
沈舅母闹得想打孩子,说风就是雨的,到时给她点反应时间啊。她烦的摆手,“正想着呢,你别捣乱,容娘好好琢磨琢磨。”
“有什么可琢磨的?您是她亲舅母,您开口瑾娘还能拒绝不成?她若是不答应,那不就成白眼狼了么。”
明珠嘀咕,“青儿成亲时,您和爹可是给了青儿那么大笔贺礼呢,还有那银子,都快撵上我当初的嫁妆银子了。若不是长两一个模样,我都怀疑我不是您亲生的。”
“你可死孩子,你快闭嘴吧。你不想认我这个娘,我还不想要你这闺女呢。你看看你这一天到晚尽给我找事儿,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你就不能消停点。”
沈明珠不说话了,还算俏丽的面孔上却全都是不忿。她怎么消停?她要是消停了,家里人还能想起她这个人么?
沈舅母琢磨了又琢磨,还是说,“平勋那事儿今天还是不和瑾娘说了,二郎如今不在京城,还不知道归期,我就是和她说了让她给女婿谋个一官半职,她肯定也会拿这当借口搪塞我。倒不如再等些时间,等二郎回来,咱们直接当着你爹和二郎的面,把这事儿敲定下来。”
沈明珠闻言心里更酸了。
相当初她和瑾娘境遇差不多,更有甚者,瑾娘在闺中时还不如她呢。
林家那时候只有个额秀才名声,也就是面上光,里子……根本没啥里子。瑾娘那时候穿的带的,哪一样也比不上她。林府更是连个伺候她的下人都没有,瑾娘的衣裳还得她自己动手洗。
反观她,家中父亲虽然只是个商人,但是爹爹顾家,倒卖山货赚了银子后,就给家里请了诸多用人,她小小年纪身边也有两个小丫鬟使唤,那是自小就不沾阳春水的。她的穿戴更是称得上光鲜,对比起瑾娘一年到头就那几身洗的发白的衣裳,她不是不自得。那时候她就懂得攀比,还用施舍的口气要给瑾娘几件衣裳,可惜她身量没瑾娘高,衣裳瑾娘也穿不上,被瑾娘以此为由推拒了。
那时候她稳稳压了瑾娘一头,如今再看……当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沈明珠心里酸的不得了。这归根到底,还不是瑾娘眼光好,会嫁人。
都说嫁人是女热的第二次投胎,这话真的不能再真了。
当初平平无奇的瑾娘,因为男人富贵,也平步青云,如今成了从三品的诰命夫人。反观她,原本只是个不入流的捕快娘子,如今连捕快娘子也不是了……
沈明珠想到这儿,心情愈发抑郁,恼怒的回头狠狠瞪了自家男人几眼。吴平勋正抱着秋燕举高高,小姑娘被逗得哈哈笑,声音清脆的跟百灵鸟似得,还惹得前边几位长辈笑着回头看他们。
猛一下被媳妇恶狠狠的瞪了,吴平勋讶异的挠挠头,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莫不是嫌弃他太吵闹了?
有可能。
没见几位长辈都回头看他了。
吴平勋念及此将秋燕放下来抱着,秋燕一脸郁郁,“再举高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