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母视线从长乐、小鱼儿,长绮身上划过,又看向荣哥儿为首的几个二郎家的几个小子。姑娘家们都长的精致可爱,小资们也芝兰玉树一般。徐母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若不是还顾及着体面和身份,真恨不能抱起两个小的叫一声“心肝儿”。
一众人进府后径直去了鹤延堂,徐父就坐在花厅正中间的老檀木椅子上。
时隔三年再见,徐父越发苍老。三年前见他时,他头发还是黑白参半,如今再瞧,竟是馒头灰白。
徐父徐母年岁相仿,徐母看起来老了不少,但是因为保养得宜,瞧着也就是四旬左右的妇人,远比她的实际年龄看起来要年轻。反观徐父,看起来比他的实际年龄大了十岁不止。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来,徐父徐母那里是夫妻?怕是以为这俩是父女的都大有人在。
徐父目光浑浊,手上也有了老人斑,他手脚甚至不受控制的抖动。即便在瑾娘这不懂医的人看来,这都不是长寿之兆。
瑾娘好歹是大人,看见徐父的模样后,心中虽震惊,但她掩饰的住。但几个小的就不行了。尤其是长洲和长晖、长绮,大眼睛狐疑的看着坐在上首的老太爷。这是他们祖父么?不像啊。
他们记忆有限,可在他们有限的记忆中,祖父也该是个精神矍铄,动不动就大声骂小叔“臭小子”,还粗鲁的拿鞋子往小叔身上丢的老大爷。
老大爷和老太爷,这天差地别啊。
不过爹娘都没露出异样神色,那这指定是祖父无疑。只是不知道祖父是遭了什么罪,才老的这么快?
若是被打击到了……那应该不可能。自家爹官位升的这么顺利,还位居辽东都指挥使这样的高位,算是一方巨擘。即便朝中有人对爹不喜,那也不能减损爹的威名。
这种情况下,外人只会哄着家里祖父,谁还会给他添堵,让他不舒坦,给他罪受?
这个猜疑第一时间排除,那么剩下的就只能是……祖父莫非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如果是这样,那也不算难办吧。
毕竟长乐姐姐医术高超,能活死人肉白骨——没错,在几个小的看来,姐姐的医术就是这么出神入化。他们不接受反驳,任何不相信姐姐医术高超的都是坏人。
如今他们回来了,让姐姐明天起就给祖父调养起来。病灶治起来,身体养起来,想必即便不能除根,总归能延长几年寿命。
几个小的心里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面上却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跪下给徐父徐母行礼。
徐父浑浊的眸子已经看不清下边的儿孙了,他眼花了,身子坏了,这都是早年做的孽。
年轻时灯红酒绿,日子过得潇洒恣意。老了却明白,那不过是把之后该享受的提前享受了。
但如今再明白这个道理还有什么用?世间没有后悔药,世间也不会倒流,如今能做的只有等死了。
从鹤延堂离开后,徐二郎让长安长平领着几个小的走在前边,他则和瑾娘、翩翩、青儿走在后边。
翩翩手中的祁哥儿如今不到两周岁,可小家伙营养充足,着实是个小肉蛋子,抱起来沉甸甸的压手。
小家伙认生,瑾娘伸手抱他就羞羞的趴在翩翩颈窝处。等瑾娘移开视线,又好奇的看她。
徐二郎伸手去接,小家伙也不让抱。最后还是翩翩嫌弃抱他胳膊疼,才好说歹说让祁哥儿下了地,让他去追几个哥哥姐姐玩耍。
长安长平和三胞胎闻言在前边招手,拿着各种花枝或玩具吸引祁哥儿的注意力。小家伙看得眼睛都直了,颠颠的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