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得知徐二郎只能在家待一天,明天下午就得回东岭县,孩子们都舍不得他,就围在他身边和他说话。
长乐问,“二叔,我写的那几张药方制作的药膏好用么?”
小鱼儿说,“我听说爹爹把鞑子的三皇子给杀死了,爹爹真厉害。爹爹,你给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不是一直在东岭县,根本没去前线么,那你怎么把鞑子的皇子给杀了呢?”
荣哥儿补充道,“还有鞑子的四皇子。我听墨河叔叔说了,这人也是爹爹杀的。爹爹甚至还带人驰援了旭辉县,让旭辉免遭生灵涂炭。爹爹,你给我讲讲事情经过可以么?”
三胞胎:“……”他们也想发问,但并不知道问什么?可看着哥哥姐姐们叭叭叭,很有学问一样的说不停,他们也好想加入其中。因而,就张开了小嘴……可是还是不知道说啥。
徐二郎将长绮和长晖抱坐在腿上,长洲则被瑾娘抱着。
一家人聚在一起听徐二郎讲前线的战况,讲旭辉之危是如何解除的。
徐二郎没多少说故事的天分,他讲事情真的是平铺直叙,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一成不变。但耐不住这“故事”本身就很精彩,所以几个孩子都很捧场。不时发出惊呼的“啊”;不时焦急的“唔”;听到旭辉城外突然冒出三万鞑子,心都揪起来了,忍不住就抓住了胸前的衣襟,凝神屏息不敢发出丝毫声音;等听到有不少草原部落带兵驰援,都惊喜的拍起巴掌。
不仅孩子门听的津津有味,瑾娘也渐渐投入其中。
孩子们只当故事听,瑾娘却听出了其中的危机。当然,她更是凭借敏锐的直觉,察觉到徐二郎在说起一个人时,语气中晦涩,而他眸中似感慨万千。
这人是谁?
若不是徐二郎说了那是个满面胡子的大汉,她还以为是个女人呢。啧,吓得她心跳都乱了两拍。
可瑾娘到底是对这人上了心,因而等“故事会”散场,孩子们哈欠连天的离去后,瑾娘就问起那人究竟是谁。
徐二郎也被瑾娘的敏锐惊了一下,随即就好笑一声,“你啊,直觉倒是准的很。”
那就是她的怀疑是对的,那个满面虬髯的大汉,确实有些猫腻啦?
瑾娘洋洋得意,“那可不。没点拿出手的本事,也做不了知州夫人不是?”
徐二郎看她恨不能翘起尾巴的模样,胸腔中剩余不多的那点沉重的心思也消散了。
他将瑾娘抱到床上,两人盖上薄被。
瑾娘以为他想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就赶紧扯他的衣袖,“说啊,故意吊人胃口很让人不齿的。你倒是把事情和我说清楚啊。不然我今天晚上肯定睡不着了。”
瑾娘又哀求了两次,徐二郎许是被她磨的被办法了,这才让她附耳过来,他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
瑾娘先还觉得扑洒在耳边的热气弄得她耳朵痒痒,让她想伸手去挠。可等到把徐二郎的话听到心里,瑾娘就像是被人摁了暂停键一样,一时间什么动作都停住了。
她僵了好半刻,才趴在徐二郎胸膛上,小小声的,非常非常小声的问了一句,“隔的那么远,又是大黑夜里,指不定你看错了呢。”
徐二郎摇摇头,将方才塞到枕头下的木哨拿出来,递给瑾娘看,“错不了。给你看这个。”
瑾娘条件反射的接过,透过帐子外的烛光,可以清晰辨别出,这确实是个年头久远的木哨子。
而这木哨子上确实还刻了字……瑾娘将帐子掀开,烛光霎时间明亮了些,她也看清了,那确实是个“翊”字。
徐翊的翊,这是徐二郎的东西没错了。
瑾娘心跳突然快了一些,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
良久后,她将木哨子放到徐二郎手里,“你收起来吧,等以后……若有机会,再还给……”大哥。
徐二郎“嗯”了一声,又把木哨塞到枕头下。
瑾娘此时慢慢缓过了那个消息带给她的冲击,她也没之前那么震惊,甚至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