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河走进去,行礼后说了句,“大人,都打听出来了。”
墨河一开始接受任务的时候,还有些莫名其妙。可真的和那几个首领“寒暄”起来,他就发现,这事情,他大大的不对了。
根据那几个首领的透漏,他们与知州府多有书信往来。
知州府从两月前开始游说他们合力抗鞑,甚至还许诺说,若诸位愿意帮衬,便开通互市,用于贸易往来。另外,既是盟友,之后他们若被鞑子侵.犯,他们不会坐视不管。
头一条先不说,只说后者着实是个双赢的买卖。
还是那句老话,朋友的朋友是朋友,朋友的敌人,那肯定也是自己的敌人。帮助这些部落,也是另一方面的削弱鞑子的实力,对大齐来说没什么不好的。更有甚者,他们这些人私下结盟,算是把鞑子完全孤立包围起来。之后鞑子想要再恢复之前的壮大,怕是难了。因为这些部落不会同意,他们想要蚕食鞑子的地盘,毕竟那一片水土实在丰美,以前是没机会不敢想,可如今大齐做了帮手,再大的白日梦也敢做。而大齐也不会坐实他们任何一方坐大不管,不管是鞑子还是那些部落,利用的好了,可以让他们相互制衡,最起码二十年内不会再威胁到大齐的边境。
墨河将探听到的消息和徐二郎一说,随后才道,“大人对背后之人,可有猜测?”
是的,这个局不是大人做的。大人虽然对这场战场早有谋算,但主要计划都在鞑子内部。这些部落他们也想过联合,但障碍太多,也不好取信,所以他们最后走了捷径,只在鞑子内部做了安排。
当然,这个安排如今还没真正派上用场。但等用上那一日,只这一个计划,就可让鞑子无暇他顾,大齐边境安稳上三十年不是梦。
他们只在鞑子内部做了安排,可这些部落首领却道这次援手完全是和大人商定后才行动的,他们手中甚至他们联络的信物。
墨河想着,从袖袋中取出一枚木制的口哨。那口哨非常拙劣,想回小孩子的练笔之作,但口哨的“腹部”刻写了一个“翊”字,正是大人的名讳。
此时看这这口哨,墨河有些啼笑皆非。大人的名讳不是什么不传之秘,屈屈一个“翊”就代表了是大人的信物,那些首领未免太好取信。
墨河在心中哂笑,却不知道,这个口哨完全就是“添头”。真正让这些首领信任徐翊,便做出带兵驰援决定的,是他们对“徐翊本人”的信服。
是的,他们都见过了“徐翊本人”。尽管那人做了伪装,但是他们手下还是有人认出那就是知州大人。
徐翊容貌本就出色,很有辨识度,加上那些部落和大齐也不是全无往来。他们会乔装打扮到大齐的集市上购买茶盐甚至作物种子,也是因此,有一二人认识徐翊根本不稀奇。
确定是知州大人亲来,这就是大齐的诚意。他们但凡脑子不是一团浆糊,就知道这件事情对他们有益无害,那这“合作”绝对可以进行。
这才是促使那些首领最终驰援的原因,可墨河猜不到这些,所以摸不着头脑,甚至觉得那些首领是被人下了降头,才会这么轻易被人摆弄。
徐二郎却不是如此。
他目光直直的看着墨河手中的木哨子。那哨子非常拙劣,因为年幼的他手劲已足够大,但却没有掌握雕琢的技巧,所以这哨子是个失败品。他发不出声音,完全真实个摆设。
这对于学什么都一蹴而就的他来说,是个打击,为此郁郁了好几天。之后……
之后怎么了来着?
似乎是兄长觉得这哨子有纪念意义,将这木哨子取走了。他那时非常非常不高兴,觉得这是自己的黑历史,兄长肯定都要用这个木哨子笑话他。
事实却是,兄长回头自己学了雕刻,亲手雕了一个木哨送给他,道是他们两个“互赠礼物”。
他幼时好动,满腔学武的心思,骑马射猎都非常出色。也是因为安静不下来,那木哨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失了,再也寻不见。
可如今,他亲手制作的木哨子,却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