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气咻咻道,“我对知礼的人才讲规矩,那不知礼的人,我就是和他讲规矩他听得懂么?有人没事儿找事儿我不和他计较,他反倒蹬鼻子上脸来劲了。这种人,搭理他是给他脸面,我才不搭理他。”
长乐不由的又想起上次两人“不欢而散”。那次这人失礼的将她从上到下扫视个遍。姑娘的身体矜贵,他不知道避嫌就算了,还看那么仔细……她那瞬间尴尬的像是被人剥光了丢到世面上。
这种羞辱就不提了,稍后他竟还评价她“不过如此”。
虽然她是个小姑娘,但也是知道美丑的。这人鄙薄她的身材样貌,就是否定她这个人。那她还有什么跟他说的,不搭理他就是最大的仁慈,亏他还敢主动挑衅,她,她,看她不骂死他!
长乐气的就差叉腰了,她仰着下巴气势汹汹道,“若说我撞到你我承认,可你眼瞎么?你就眼瞅着我你身上撞,自己却不躲开,你被我撞了不也是活该?还想让我道歉,我没让你给我出医药费就不错了。”说着忍不住摸了摸被撞痛的肩膀。疼死她了,肩膀肯定青了。这淤青等闲几天消不下去,大过年的身上带着伤,你说晦气不晦气。
长乐想到这里又狠狠的瞪了李明钊两眼。这人故意不躲开,眼瞅着她往上撞,指不定还存了什么坏心思。不过念在他也是个肯舍命救人的好人的份儿上,她就不和他计较那么多了。不然真穷根究底下去,说不得反倒闹得两人都难堪。
长乐就说,“今天这事儿咱俩都有错,各打五十大板,就此揭过不提。以后,哼,以后见了面各自退避三舍,省的相看两厌。”
说完话长乐就转身离开,一点都不恋战。可她要走李明钊还不让呢,于是再次揪住她的头发。
长乐再好的脾气,此时也被彻底惹怒了。就见她冷不丁转回身,然后动作敏捷伶俐的跟小猴子似得。直接双手摁住李明钊的胸膛,然后用力一蹦,狠狠的用头顶撞了下李明钊的下巴。
李明钊再是没想过,看起来温温柔柔,娴静婉约的小姑娘,发起怒来威力竟然这么大。托马的毫无防备之下,他下巴要被撞碎了。
不仅下巴疼,连带着牙齿都有几颗好像松动了,就连鼻子,都酸疼酸疼的,好像要流鼻血。
李明钊剧痛之下丢开长乐的头发,长乐此时那还顾得了这些。刚才那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她的头也被撞得好疼好疼,感觉脑壳要裂开了。
如果时间可以回溯,长乐绝对会制止住那个傻逼的自己。做什么要两败俱伤呢?齐师傅和沈师傅教导的一招制敌的手段多得是。尤其是对方是男子时,不管是挖眼,还是踹下.体,只要出其不意,都能制敌又能最大程度的保全自己。可惜自己刚才气昏了脑袋,直接就用了最蠢的法子。她果然学的不到家,回府就加倍练功去,争取下一次李明钊手脚再不规矩时,给他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长乐心里发了狠,看着李明钊的视线就凶凶的。李明钊捂着鼻子不让鼻血流出来,突然觉得身体发凉,背后汗毛倒竖……他低头一看,就见身前的丫头片子自以为凶狠的盯着他,那眼神是挺凶的,可配上那表情,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整个人奶凶奶凶的,看得他手痒痒,愈发想去撩拨。
李明钊条件反射抬起手,很快又尴尬的放下去。他阴阳怪气的说长乐,“我说你至于么?我才说你一句,你回我十句。我刚才就站在这儿怎么了?这地是隶属河州的,又不是隶属你河州同知府的,我怎么就不能站这儿了?嘿,我今天还就非站这儿不可。”又说,“你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头上又没顶着个巨无霸光环,走哪儿都得昭示你的存在感。既然如此,我凭什么就得看见你啊。你看你这小身板,丢人群里能找到么?我就是没看见你怎么着?我又不是你家的下人,难不成一刻眼里没你还成不是了?”
“不管怎么说,刚才那事儿你得给我道歉,要不然,要不然我跟你没完。还有你踩我的脚,还撞我的下巴,嘿,你这丫头片子我可告诉你,我这身上可带着伤呢,你不赔偿我,回头我告你去。就说你,那什么,当街行凶,意图不轨……”
长乐气的手指颤抖,她还意图不轨?她不轨什么啊,他有什么值的她图的?
长乐想说,只有你带着伤么,我也带伤了。你要是去衙门告我,我也可以告你。
随即长乐气晕的脑袋又很快恢复灵光,她怎么还真和这个不讲理的计较上了。
她一个小姑娘,进了趟衙门不定多少人说闲话。不为别的,就只为家里的名声考量,她也不能往衙门去。
可不往衙门去,不就奈何不了李明钊,反过来不得被他辖制,处处受他掣肘么?
凭什么啊。
长乐气的狠瞪两眼李明钊,再是不管他了,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