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听秦嬷嬷此言,一边为那位名叫安澜的姑娘惋惜,一边却也忍不住再一次庆幸:幸好没把秦嬷嬷留在京城,而是带在了身边。人都说姜还是老的辣,这话当真一点没错。想来今天派去的若不是秦嬷嬷,而是青禾她们其中一人,都不可能将此时处理的如此好,又从安澜身上窥到如此多的讯息。由此可见,身边有一位见多识广的“老人”,当真是非常非常重要。
瑾娘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就让秦嬷嬷佯作没发现安澜的身份,继续照顾着那些女眷。顺便今天没事儿多往那边跑跑,再给她们点心理暗示,让她们不要轻生,让她们知道,缺了河州,还有大好的日子等着她们。
秦嬷嬷领命而去,瑾娘歪在榻上歇息起来。
她一边假寐,一边想着具体该如何安顿那些女眷。放在府里使唤着对那些人来说固然好,可也有弊端,那就是有人知道她们的来历,不免会在背后说闲话。
可若把她们都放在外边……这也不是不可以。实在不行她在河州也开个脂粉铺子,权作是翩翩她们脂粉铺子的分店。赚来的银钱她也不要,只是给这些女眷一个做工的机会,让她们抱团在一起生活取暖。
这个想法……倒也可行。但具体实施起来,也有难度。首先就是河州地理偏北,气候寒冷,花卉少,做胭脂水粉的原料少,在哪里开脂粉铺子有些不合算。
但她开个铺子也不是为了攥钱,而是给这些女眷们一个谋生的路子。
这个想法确实可行,但还要仔细斟酌斟酌。
瑾娘想着想着就出了神,舒尔她听见小鱼儿和长乐的声音,就猛一下从怔忪中回过神。
睁眼一看,就见小鱼儿和长乐牵着荣哥儿的手,正迈过门槛走进屋中。
今天天气暖和,奶嬷嬷给荣哥儿脱下了厚实的棉衣,穿上了火红色的夹袄。小家伙皮肤白嫩的跟豆腐似得,穿上这红衣愈发衬得面皮白皙,黑眸水灵。他头上用红绳扎着一个小揪揪,随着他走路左左右右的摇晃,哎呦,可萌死个人。
瑾娘招手让他过来,荣哥儿就松开姐姐们的手,踉踉跄跄的跑到她跟前,“娘。”
瑾娘笑着拽拽他的小揪揪,“谁给你扎的头发?真……好看。”说这话违心的不得了,可看着儿子期盼带笑的眼神,瑾娘实在说不出“你这冲天辫真搞笑,你确定你不是来逗你娘开怀的么?”这话。儿子卖萌一次不容易,她要捧场。对,就是要捧场。
长乐和小鱼儿走进来,闻言长乐捂着嘴闷着头笑的乐不可滋。小鱼儿则抬着下巴,一脸得意洋洋,“很好看是吧?我就说我这么心灵手巧,不至于连个揪揪都扎不好。看我这的这揪揪多漂亮,就是嬷嬷也没这么好的手艺。”
瑾娘懵逼的看着小鱼儿,那啥,闺女你这话认真的么?你的审美这么奇葩的么?这冲天辫都快成歪萝卜了,你还能看出它的美,你的眼睛确定没瞎么?
瑾娘欲言又止,小鱼儿继续吹自己的彩虹屁。瑾娘看看小鱼儿,看看荣哥儿,再看看长乐……好吧,不听不听我不听,不然被小鱼儿洗脑了就闹笑话了。
三个孩子在瑾娘这了闹了好一会儿才离去,瑾娘吃了盏燕窝就又睡着了。
她的孕期反应似乎从今天开始了,倒也没怎么吐,可就是嗜睡,躺在床上就能秒睡过去的那种。
徐二郎见状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好吧,倒也挺好。最起码路上马车颠簸,她睡着了也感觉不到。
不好吧,也挺不好。毕竟她这困劲儿挺大的,一睡起来天昏地暗的,几乎每次都要错过饭点。喊醒她吧,她朦胧着眸子困的睁不开眼的样子委实让人不忍心,可不喊她,她就能错过午饭,直接吃晚饭。
她怀着孩子呢,每天这么吃一顿少一顿的那行。所以徐二郎纠结的眉头都要拧成疙瘩了。
马车又走了七八天,此时距离河州已经非常近了,依照他们现在的速度,再有五日路程就能赶到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