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怀孕七月有余,肚子滚圆滚圆的,人也富态不少。而距离她生产时间,还有两个月左右。
这两个月这三个奶娘是没有事情做得,他们唯一要做的一点,就是按着大夫开的养生下奶的方子,每天定时定量吃饭,以保证瑾娘生产后,小宝宝能顺利吃上奶水。
选好了奶娘,瑾娘心头的大事儿就去了一桩,可还有两桩沉甸甸的压在她心上,不解决了她也是不舒坦。
其一自然是找接生的稳婆。
这个其实找不找都可以,毕竟桂娘子也曾给人接生过,可她到底是不是专业的的稳婆,且瑾娘也不好一再麻烦她——给翩翩和长乐治病就占用了桂娘子不少时间,之后桂娘子因尤其喜欢长乐,而长乐对药草也有些兴趣,且特别有天赋,便在闲暇之余教导长乐认识一些草药。
在瑾娘看来,桂娘子很有收长乐为徒的想法,但她似乎也有所疑虑,便迟迟未对瑾娘提及此事。瑾娘权作不知道桂娘子的心思,她对此没表态,不反对也不支持,纯粹只看长乐的意愿。若长乐同意,瑾娘自然会点头,反之,就是那两人没有缘分了。
再说稳婆,瑾娘想了想,还是和徐二郎说,“你派人出去找两个吧,不要平阳镇的,我总感觉我生产时不会安宁,肯定有人想害我。”
徐二郎没说她有“被迫害妄想症”的话,毕竟他也担心那些被他拒绝结为姻亲的人家,狗急跳墙之下出什么阴招。所以,平阳镇的这些稳婆有可能被人收买,还真不好请回来,那就只好去别的州府请了。
他就点点头,示意瑾娘,他知道了。
再说如今瑾娘惦记的最后一件事,“你要参加明年的春闱么?”
徐二郎喝茶的动作顿住,想了想才对瑾娘说,“不确定。按照明先生和钱夫子的意思,是希望我下场一试的。但春闱不比秋闱,秋闱只是一个府城的学子争抢几十个举人名额,春闱却是满天下的举子,争抢成为前几百名的进士。”
“我底蕴不足,虽然此番中举,可积淀比之江南的士子要薄弱许多,即便去参加了,也是陪跑。”
瑾娘觉得他言之有理,就说,“那就不去?”
“我决定去试一试。倒不是想明年就考出个名堂,那毕竟有些不现实,主要还是去京都见识一番,这样三年后再下场,心里才会有底气。”
瑾娘点头,这不和现代科考一样么?那样有门路的人家,或是有望奖励啊折桂的学生,家长和老师总会想办法让孩子在高二的时候试试水,不求能一下子就考出多好的成绩,只是希望孩子有了这一番见识,心里有了底,等真的轮到他上考场时,能够不怯场,不焦躁。
瑾娘就说,“你若想去,那就去。”
“若去的话,兴许元宵节就得出发……”
徐二郎住了口,双眸看着瑾娘挺起的肚子,眸中都是纠结和难以决断的神色。
瑾娘知道他在迟疑什么,不就是她的预产期刚好在元宵节左右么。那这能怎么办?总不能因为她生孩子,就耽误的徐二郎不能上进吧?她不能因此把徐二郎留下来,反之,徐二郎虽然心中不舍,可该去的时候还得去。
瑾娘就道,“你就去,不用担心我。实在不行我就把母亲请过来坐镇,再不行不是还有桂娘子么?桂娘子行事利索,做事也是雷厉风行,到时候让她看顾我些,她肯定愿意的。”
“倒是你……”瑾娘有些心疼的说,“大冬天赶路多辛苦就不说了,只说如今,又该苦读了吧?”
徐二郎哂笑,“临阵磨枪,不利也光。”
瑾娘深以为然,又和徐二郎说了几句小话,就回屋睡去了。
临睡前她还在想,徐二郎这次中进士的几率真是不大,他这情况,陪跑的可能性倒是更高一些。
话说回来,他若是只读一年书,就能中进士,这杜宇那些寒窗苦读几十年,还中不了秀才的老翁来说,不是很不公平?
说到公平,这世上也真没有所谓的公平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