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三招则不需耗费太多心思,与其说是招法,不如说成是依仗,其一是云仲猜测这座玉庙既是古时存留,纵使四君欲要斩草除根,也拿身在玉庙光华当中的女子无计可施,即便能镇压个彻底,多半要付出相当的价钱,所以多年下来两者倒还算是相安无事,纵使毁去云仲心念,八成四君亦是无法,只得归结于云仲自身悟性过差,当不得大任。其二则是一手障眼法极高明,连如今云仲也不晓得原本尸山血海的场面,乃是何等神通,如若不是将阵法再度推上一层楼,大概如今还蒙在鼓里,迟迟没法找出破局至关紧要的一点。
“还有第五处没说,尽管道来。”女子神情渐渐淡然下来,望向云仲。
“最后一个依仗,说出来忒不体面,”云仲从背后摘下铁尺,横放在膝前,“司水神,或者如今应该唤前辈一声上任双鱼玉境之主,纵使在玉庙当中,依旧存留有等同于三境朝上的本事,我不过是在此界内才见着三境天地的后生,哪怕前辈在玉庙之中仅能维持三境本事,但仍是神通百出手段层出不迭,要是晚辈死心塌地站在四君那边,打算不讲理掀棋盘,也肯定是打不过前辈。”
听罢过后,女子叹气,将双臂伸展开来,本来光华照人藕臂之上生出密密麻麻十几枚眼目来,但没急于出手,却是满脸狐疑问道,“像你这样心思相当重,容易走死路的小后生,是如何想通的?”
云仲起身捧起铁尺当胸横起,笑得眉眼眯成一条缝。
“多谢前辈告诉我一个变强的好处,在我看来很大很大的好处。”
酥铺的铺主跟云仲说,给云仲留酥是出于人情,给老汉酥则是出于买卖,若是换成那等只晓得买卖的摊贩,此事相当为难,因为酥的数目定下,老汉要酥,自己还想给云仲留酥,但自己有做酥的本事,就能将二者兼顾。
云仲想信四君,但又是找不出反驳识破上任双鱼玉境之主的方法路数,所以哪怕后者施展的障眼法再低微,自个儿看不穿终究无用,如若是有足够的本事境界与判别世事的眼力找出此事的真解,而后无论如何选择都可心安理得接受,那么世间大多事都能容易很多。
云仲从来就不指望站得更高能替自身谋来多少了不起的好处,更不觉得自己能有和那等绝顶高手心平气和论道斗心眼说道理的本事,但站得更高,能离人间事事真假更近些,这便是心满意足。
剑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