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他的雀儿看着清冷薄情,似乎总是一副万事不关心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行的样子,实则最心软敏感不过。
这个程文唱的的确好,怪不得玉雀今天没他的场子也死活要来听,他当时那么激动,害得他都有些吃味,醋劲上来挡都挡不住,直到那戏开唱才勉强消下去。
玉雀翻出帕子胡乱在脸上擦了擦,眼睛红红的,不好意思的对着周鸣笑了笑。
“唉,你啊。”周鸣又叹了口气,属实是拿玉雀没办法,接过玉雀手里的帕子细致的给他擦掉未干的泪痕。
“周鸣。”玉雀声音微哑,他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问。
“怎么了?”
戏对他来说不仅是谋生的手段,他是真心喜欢唱戏的,喜欢去体会戏曲里的悲欢离合、世事变迁,在他心如死灰的那段时日,也是登台唱戏让他有了发泄之地,让他能活下来不至于抑郁而亡。
玉雀抿了抿唇,抬眸紧张的看着周鸣,目光里忐忑中隐隐含着希冀:“我想唱戏,你娶了我之后,我还能出来唱戏吗?”
问完他就有些后悔,觉得自己简直是得寸进尺。
这个年代,唱戏可没有国粹、艺术那一说,戏子是和妓.女列在一处的下九流,那些唱戏为生的女子给人当了姨太太后,他没有见过哪个是会被允许出来继续抛头露面唱戏的。
更别说周鸣要明媒正娶,谁家的正房夫人不是好人家的女儿,他是个男人,还是戏子,周鸣要娶他已经是被世俗所不容,周鸣愿意为了他对抗世俗,他也应该为了周鸣做些什么,可惜他什么都没有,除了唱戏身无长物,他本来都决定了以后不再出来唱。只是今日一听程文唱,一时没忍住问了出来。
“没……没什么,我刚刚就是随口一问罢了。”玉雀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我有你就够了,不能奢求太多。”
周鸣蹙眉,捧着玉雀的脸,一脸的严肃郑重:“雀儿,有我在,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娶你不是为了让你委曲求全,我想让你开心,你可以随心所欲地来,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最起码在我面前肆无忌惮些,懂吗?所以你想唱就唱,谁敢说你你就让人打回去,打不过回来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
玉雀呆呆望着他,而后一下子扑到他怀里蹭了蹭,打理好的头发都被他蹭的蓬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