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注定查不出什么东西来,且不说没有谁会想到温越喝的安胎药被人做手脚,而且红袖和云烟被倾颜控制了心神,事后又什么都忘了,在她们的记忆里自己就没做过这件事,就算到现代拿测谎仪来都测不出,她们打心底就觉得自己没说谎。
但是在沧渊的雷霆手段之下,天界看守魔族的狱卒终于是发现牢中少了一个魔族,但是堂堂天界,却让一个已经被囚禁千年,魔力变得低微的魔族逃脱了,而且还不知去向,且在此期间天界诸人毫无所觉。
“我天界什么时候成了魔族能肆意往来之地了?”
沧渊端坐于阶上,长发温顺有序的散落在背上,微微垂下的长睫在眼下投落一弯阴影,语气淡淡,辨不出喜怒,但是站在阶下的众仙均是心头一凛,低着头犹如鹌鹑,不敢发出丁点声响。
尤其是那几个看守魔族的天兵天将,更是两股颤颤,面色一片灰败,冷汗沿着脸侧的弧度流下来,落到衣袍上,流下洇湿的痕迹。
沧渊已经不想跟他们在这儿耗下去了,有这时间,不如回去看看温越。
“青石。”沧渊递给青石自己写好的文卷,而后起身走了。
见沧渊离开,众仙情不自禁松了一口气,只是一口气还没松完,就又高高提起了一颗心。
阶上,青石笑眯眯地看向众仙,看到底下的仙心里发毛,然后青石展开文卷里面的内容开始宣读,这活儿他熟,沧渊在他们面前向来是惜字如金,这些处置大多都是经由他口宣读出来。
读完之后甩甩衣袖便走了,丝毫不顾忌那些眼中一片灰暗的仙,而后便有专门来执行的天兵天将上前将他们带走。
————————————
“你们都退下,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进来。”
“是。”
另一边,倾颜躲在自己的宫殿里。屏退左右,等人都下去后,自己又从开着的雕花木窗里探出头,左右望了望,确定周围都没有人,而后取下支架,“砰”的一声将窗户关上,又跑去将屋内所有的窗和门都关好上锁。
她从腰间取下香囊,将黑魔从囊中放出来。
一大团黑雾瞬间从那不足半个巴掌大的香囊中涌出,绕着房梁飞了几圈。
“行了行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儿乱飞!”屋内只有她和黑魔两人,倾颜也不必再做出一副“清者自清”“我什么都没做,自然不用提心吊胆”的模样,她扯下镇定的假面,神色气急败坏又惊慌不已。
“又没出什么事,你做出这副模样干什么?”黑魔不屑地撇撇嘴,很是瞧不起倾颜县这副遇到点事就不行了的样子,他都不想看倾颜现在的尊容,觉得甚是倒胃口,他虽是魔,自觉自己也是一只有追求有品位的魔,一个词,讲究。
他将自己哄骗倾颜的事抛诸脑后,为恢复魔族大业而做出的努力,那怎么可能是没品的事,那能叫骗吗?那叫蛊惑,蛊惑一个仙,这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魔族就能做到的,黑魔自得想,于是飞的更加畅快。
站在屋中的倾颜冷笑一声道:“没出什么事?呵!你我的事情败露,这叫没什么事?”
“他找到了吗?”黑魔反问道:“你看你着什么急,他费这么大劲,找到什么了?你我如今这不是好好的吗?他除了查出狱中少了一只魔,还查出啥了,他连爷爷我的尊名都不知道。”
说着黑魔又洋洋自得起来,觉得自己真实英明神武、心思缜密。
“就你,还尊名?你个连凝成身形都做不到的垃圾,还好意思说自己的名字是尊名?”倾颜一双美眸中满是嘲讽,“呵!就你那黑魔的名字,还是在魔族,怕是和人间的狗剩、翠花差不多一个意思吧,贱名!”
黑魔一听也炸了,魔可杀,不可辱。
“我堂堂黑魔大人,你竟然将我的名字与那些贱名相提并论!那你呢?还倾颜,啧啧啧,你是想说自己长了一张倾尽天下人的脸?呦呦呦,我可瞅着你还没那个温越好看呢,跟人家一比,人家是天上高不可攀的月,你就是那地上任人踩踏的泥,踩了的人还嫌弃你脏了人家的鞋呢。”
他这话,句句往倾颜的肺管子上戳,倾颜本就得意于自己的容貌,一直觉得这世间再也找不出比她容颜更盛的来了,直到温越出现,像是往她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甚至让她将心底深埋的不愿意回想的记忆都勾出来。
只是那时她还只是一朵碰巧开了灵智的牡丹花,牡丹向来被人推崇,她是其中花形最美的一朵,宫人见到她都要惊叹几句,直到后来见到人间那“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美人,她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惊艳了时光。
在那人面前,那些赞美过她的宫人都像是忘记了她的存在,眼睛看的,口中叹的,都只有那个人,而她只有那无尽自行惭秽与自卑从心间涌出,从此陷入梦魇,她怎么可能不厌恶那人,她夺走了本来都属于她的目光和赞叹,后来还因为她,自己这一类的牡丹才被人叫了“酒醉杨妃”,谁会愿意起这么个名字。所以后来当她修炼的能化为人形时,才那么执着于容貌,你不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吗,我就要有一副倾尽天下、倾国倾城的容色。
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杨妃的阴影,这世间所有人的目光和赞美都属于她了,可偏偏半路杀出一个温越,世间所有美好的词堆起来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美,只见一面,便让人见之忘俗,而她就是那个俗,她又陷入了被人忽视被人比较然后一败涂地的境地,更何况他还抢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