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时候,这个能力无论如何都没有作用。

在有人和他闹脾气的时候,在有人和他不讲话的时候,在有人要和他分别的时候。

疯长的思绪将他心脏牢牢缠绕,但他还是努力压下心中不安,将更痛楚的一半自己掩埋,另一半,实在难以压抑的另一半,控制不住的告诉当事人。

他藏起梦中那人死在血泊的场景,只说着看似浅显无意义的离去与不安。

波本感受着面前人的温度,血液安然流淌,她也站在自己面前,稳稳地,像棵伫立风月下的月桂树,任由自己如藤蔓,缠绕她身上。

温热的感觉忽然袭来,波本心中一顿,却不自觉闭上了眼,任由那人手指抚上自己后颈,在脆弱又致命的位置。

“怎么会做这种梦?”我手掌覆在他脖颈,随意捻起一缕金发,“不像你的性格哦,波本。”

我故意玩笑,听到他若有似无的笑了下,却依旧没有松开怀抱。

“爱尔兰,你才不会离开的...对吧?”他从我怀中昂起脸,一双有些湿漉的眼睛看向我。

那双一向无风无雨的眼微微颤动,金发蹭过我的手臂,像只怕被抛下的大狗狗。

“不会。”我捧住他的脸,“再说了,离开了我能去哪里?”

“我不知道...”他声音有些闷,“就是因为不知道你要去哪里,所以才会不安。”

“如果我知道你要去哪里,我能追上你...那我可以去找你,可以去见你,就算不能在你身边,也能和你联系...但如果,这些都是未知,我彻底失去你的消息...”

“爱尔兰,那于我而言才真的是噩梦。”

“不会的,波本,不会的。”我不知道一向坚强的幼驯染为何忽然袒露脆弱,在这个春风都悄悄躲起的夜晚,“我只是出了个任务...真的,我不会突然消失,也不会突然离开。”

我伸出小指,“我和你保证,如果真有一天...我要和你分别,无论再艰难,我也会告诉你,告诉你我要去哪里,告诉你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

“但这只是如果,对吗?你才不会离开我。”波本执拗的说着一些他小时候才会讲的话,一些像是撒娇的话。

我轻笑,点头给予肯定答案。

“你太累了,波本...今天早点休息吧。”我关闭落地灯,又拉上了窗帘,波本任由我摆弄,就这么被放倒在床上。

衣服被撩起一点,露出结实的小腹。

漂亮的男人,乖巧的男人,喝了些酒的男人。

我微微垂眸,将薄被盖在他身上。

他忽然拉住我的手腕,轻轻鼻息落在我的皮肤,眼神柔软的看向我。

“再陪我一会儿吧,爱尔兰...”他蹭了蹭我的指尖,微微阖眼,“有你陪着,我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我没说话,静静坐到床边地毯,下巴放在他的床上,指尖勾住他偷偷跑出来的柔软金发。

一圈,一圈,缠在还留有他温度的手指。

“好,我陪着你。”

“睡吧,波本。”拇指拂开他眼前的碎发,“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