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没死成。
我带着呼吸机看向身旁的男人,他眼下乌青沉沉,本就白皙的脸此刻更是无血色,仿佛他才是躺在病床上的人。
看了看自己依旧健康的肤色,我心中叹气。
不知道我这是昏迷了几天,但都从抢救室转到icu转到普通病房了...保守估计也已经快小一个月了,我想抬一抬僵硬的手指,但双手却不听使唤,一点都用不上力。
诸伏虽然睡着,但他睡觉一向很轻,在察觉到身边人微弱动作后恍然惊醒,匆匆抬眼向人看去,见她对自己眨了眨眼,诸伏高明则用力闭了闭自己酸胀的双眼,想将里面的红血丝压下去。
他坐起身,手却没动。
我艰难的动了动眼珠子,才看到他骨节修长的手牢牢地握住我的手腕,一刻也不松开。
之前...吓到他了吧。
他肯定认为我冲上去挡子弹是因为他松开了我的手腕,哈,这笨蛋。
鼻子有点酸。
我想侧过脸不让他看到我泛红的眼,但诸伏才不如我所愿,见我呼吸机下的脸又是皱起又是平摊,就算是聪明的诸伏警官也搞不懂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他皱眉靠近我,让我更能看清他中的红血丝,“我已经叫医生过来了,坚持一下。”
疯狂眨眼...我没不舒服啊诸伏老师!但是你离我有点太近了!
眨眼没控制好力度,硬生生逼出了一滴刚刚就要收起的眼泪,沿着皮肤,融进呼吸机中,化成一团团落在机器上的雾气。
诸伏愣了愣,我也愣了愣,有些尴尬。
忽然一个冰凉的触感托起我的下巴,那双丹凤眼又看向我,他离我太近了,近到我甚至能数清他有几根睫毛...啊,好长的睫毛啊...
“眼睛不舒服吗?”他看了看我同样泛红的眼睛,轻柔的给我擦了擦眼角,像呵护什么贵重宝物般,“现在好点了吗?”
我抿了抿唇算回答。
病房又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心电监护仪微弱的电流运作声,穿过我们的耳朵,诸伏条件反射般向那里看去,看到健康跳动的线后,又默默转了回来。
我勉强伸开食指,点了下他的手腕,叫他展开手心来,好让我在上面写字。
他对我的动作很是了然,小时候生病说不了话,便是如此和他撒娇,让他帮我拿果汁来喝的。
-让你担心了,抱歉。
诸伏静静的看我写完这几个字,随后攥起手掌,连带着我的手指和不怎么说的道歉。
“你少让我操点心就行。”他声音仍然稳重,在冰冷的病房,让我找到栖息之处,“...不用道歉,我没生气。”
我眨眨眼,他见状轻叹,又给我盖了盖被子,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是医生和护士们就要到来。
“是我没保护好你。”他将我一直被他握住的那只手也塞回被子下面,一双眼只看着我,“是我抱歉。”
-不,不是...
我挣扎着要继续写字,但医生敲开了房门,推着检查仪器走了进来,诸伏起身和他们沟通情况,一点一点远离我的视线。
最后在即将离开时,他似乎做了很大心理斗争般,还是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去警署作报告,也告诉敢住他们你醒来了。”
门被关闭的声音切断我们之间的联系,我微微垂眸,看向身上被贴满的仪器。
没和我说再见。
这是我唯一知道的,诸伏生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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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警官差点用果篮里的苹果砸开我的脑子,说什么也想打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是不是哪条神经搭错了线,不是短路就是断路,不是神经病就是疯子。
由衣警官拉着他的胳膊让他安静下来,黑着脸的警官没好气的坐下,拿起削皮刀削起苹果来,嘴上还不断嘟囔着。
“明明是挺乖的孩子,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他将削好皮的苹果切成小瓣,一半放到我的手心,一半递给了由衣警官,“是不是跟什么人学坏了?”
“我是警察,还能和别人学坏?”我不客气的咬了口上司给削的苹果,尽管苹果还是很甜,我却总觉得自己吃苹果就像一张纸片被浸泡在果汁中,“我只是想,多做一点事而已。”
某天醒来时脑海中突然被无数的画面席卷,像开了倍速的电影播放,一点点将这部漫画的三十年播放了出来,讲述了主角团的故事,讲述了长野的故事,讲述了警校组的故事,这些与我或多或少有着关系的人们,他们的人生中,我没有再出现半点。
或许那天的确应该是我死亡的时刻,意外的存活让我有些无措,又有些失落。
我不是什么伟大好人,也不想帮主角团解决什么谜团,我只是想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帮一下身边的人,多帮诸伏解决一个犯人,告诉大和警官他命犯雪山,和由衣警官多出几次警...以及旁敲侧击的给已经很久没联系的幼驯染发消息,只是问候,没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