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欧阳君想说‘反正钱已经到手,剩下的事就跟自己没关系’,可这话到了口边却又说不出来。以他对官绅的了解,这些家丁都是无比凶残至极。白天他们被罗烈收拾过,现在肯定急于报复。渡口那边的几百老弱妇孺只怕是要凶多吉少,甚至全都死光。
唉……,罗烈叹气的一跺脚,“渡口那边好些还是女人和娃娃。我把他们领出来,总不能看着他们去死。我去把这些家丁头目杀了,也算仁至义尽。”
罗烈转身就去,他身后那些被操练到苦哈哈的兵卒也跟了上去。欧阳君苦恼的挠挠头,扭头看看跟他一起躲在路边的手下,问道:“你们说咋办?”
欧阳君的手下大多油滑,一个个左看右看不言语。他只能也跟着跺脚说道:“唉,不能指望你们。你们都散了吧,我去帮帮忙。罗烈那个傻子若是动粗,只怕要把事情搞大。我跟他认识那么久,今天的事也是我找的,那就只能有难同当了。”
欧阳君也走了,只留下他那百来号手下。这些人中,有人默默离开,有人原地发呆,还有人却追着欧阳君离开的方向而去。
等欧阳君回到刚刚的渡口码头,天色已经完全漆黑。黑暗中亮着几百根火把,人喝狗吠,场面混乱。他就看见罗烈藏身暗处还没动手,上前几步却听到码头方向传来一阵叫骂声:“老汉我已经是家破人亡,全拜你们这些贼人所赐。今日便要与你们同归于尽!”
这苍老的声音听着就是刚刚接应付钱的佝偻老头,而已经将码头包围的官绅家丁就在其怒声之中惊慌后退。紧跟着便是一阵剧烈爆炸,轰的一下气流涌动,前头的火把顿时灭了一大片。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官绅家丁被炸死不少。
“这老者到底是谁?”欧阳君赶到罗烈身边,听着爆炸声就诧异问道:“他怎地如此刚烈?这不求名不求利的,宁愿粉身碎骨也不让步求饶。”
“你都不知,我更不知。”罗烈叹道:“或许就是个无名之人。唉……,我名中也有个‘烈’字,自以为刚强烈性,实则不及那老者万一。”
码头方向还是人头涌动,挨炸的官绅家丁逃散了一会,却又在主事之人的指挥下再次围了上去。码头那边悲哭哀嚎,无数老弱妇孺被逼着步步迈进冰冷的河水中。拥挤之下,有人已经被江水冲走。
罗烈正要发作杀出去,可江面上却传来一阵突突突的发动机声响。黑夜中江面上有船在快速靠近,更有人在大声喊道:“近卫队,下去救人。”
就听到江面上传来扑扑的入水声,约莫有二三十号人主动从船上跳下水。江岸上的官绅家丁刚刚挨炸,正气急败坏的要把这些逃难的老弱妇孺全部推进江水中淹死,可听到江面上的呼喊,全都愣了神。
没一会的功夫,江水中就冒出一个个背着火枪,救人上岸的士兵。他们已经全身水淋淋,人数不多,武器也没法用。可他们一看岸上的情形,立马又有人高声喊道:“近卫队,向前进!上刺刀,捅死这帮王八蛋。”
上岸的士兵就那么三四个,可他们抽取刺刀的声音却整齐划一,干脆利落。明明面对几十上百的敌人,可却犹如猛虎扑向狼群,毫无畏惧——寒冬腊月,江水刺骨。可这湿淋淋的几个人解下自己背负的火枪,刺刀插入卡座,立马嗷嗷叫的扑了上来。
那怕事出突然,这些士兵也体现出很高的战斗技巧。他们两两配合,步伐稳健,手中带刺刀的火枪虽然只有一米五六左右的长度,却压根不怕对面普遍三米以上的家丁长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