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根巨大的火把照耀下,周青峰站在木板拼接的黑板前直接开始上课,“我们除了要学写字外,还需要学算术。今天我们就开始从数字开始教。”
黑板上已经写着零到九等十个数,周青峰就从读音,写法,意义进行教授。底下的奴隶各个都听的很用心,因为不用心可是要受罚的。整个课程还时不时的停下来,允许听不懂的奴隶直接举手询问,周青峰也一一作答。
毛阿大站在这露天课堂外正愣神,就听身边有人在惊讶的低呼道:“这位周青峰到底什么来历?明明是汉人却成了女真贝子,年龄幼小却能上台教授。而且他身为修士,本应高高在上,怎么自甘与这上百号低贱之人为伍,还教他们识字和算术,真是太奇怪了。”
毛阿大一偏头,见是跟他一起从赫图阿拉来的那名画师,也是被周青峰困在此地无法脱身。他顿时将对方视作自己人,低声揭底道:“这小子其实也就是个逃犯,跟他师父在中原混不下去了,逃到赫图阿拉。
他在赫图阿拉本受礼遇,建州的主子对他很不错。看他却还是心存不满,竟然欺师灭祖,连他师父都容不下,又逃到这野女真的地盘来。我们也是倒霉,竟然落在这等恶徒手里。”
有白天那场批斗,毛阿大此刻恨死了周青峰,言辞中极尽诋毁。蔡志伟只是‘嗯嗯’几声,倒是继续专注的看着周青峰上课。
周青峰上课很快,在确定大部分人都能认识十个数字后,他很快就转向个位数的加减法。这下能跟上他课程的奴隶迅速减少,不足原先的十分之一。可他并不轻易停下,反而再次提升难度开始讲加减法的‘进位’和‘借位’。
这种抽象的概念对奴隶来说太难了。
“有人听懂了吗?没听懂没关系,能问出问题也是好的。有问题的举手。”周青峰在台上喊道。可台下的几十号奴隶全都默不作声,被周青峰注视时甚至会低下头不敢与之目光对视。“连一个听懂的都没有?能问出问题的也没有?”
奴隶们不做声,毛阿大却是在惊骇之中。他心中几乎抓狂的喊道:“这等算术之法居然轻易就教了?还是教给一群呆头呆脑的奴才,他们可是连一份拜师礼都给不出的。怎么能把这么高深的本事随便教人呢?”
蔡志伟也是惊讶莫名,他则直接说道:“有教无类,这是真正的有教无类,上古先贤以此法教化天下,收获旷古未有的名望。此子竟然也做这等看似无稽,实则辛苦的大业,这绝非池中之物,绝非池中之物啊!”
周青峰却没空多想别人如何评价,他只来回扫视自己眼前的奴隶们,可越扫视越是失望。他想从大量奴隶中找出几个对数字比较敏感的人重点培养,以此降低他每天上课的难度,可现在的状况实在糟糕——上十位数的加减法,连个能提出问题的都没有。
开启民智的路还很漫长啊!
“唉,算了。”周青峰一阵丧气,都想直接宣布下课。而等他刚要开口让所有奴隶统统滚蛋,就听火把照耀的光线外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我......,我......,我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