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望边塞如血红阳,感伤流露。
似是不肯忘怀,又觉不妥,尤文收起心思不愿再闻,转过身看向苏扈,见苏扈正低头不语,朗声叹道:“真不愧是百胜将军,名不虚传。”
未及苏扈开口,尤文想起什么一般,盯着苏扈,冷意说道:“若是当晚牢狱之中,我将你宰了,你算不算功亏一篑。”
苏扈轻笑一声,回道:“可惜,吾赢了。”
尤文摇头,叹道:“你这厮,真的敢赌,胆大心细,拿自己性命下注,这一点,我尤文服气。”
“能让虎痴服气的人,我可真是三生有幸了。”苏扈自然是承辞说道。
继而又闻苏扈话锋一转,意味难明道:“不过吾还是很好奇,你为何肯帮惠明来与吾谈判,据我所知,你叛逃李江水一事,惠明可是一无所知毫不知晓的。”
苏扈立即是摆出一副诧异表情,惊讶道:“惠明王爷手段通天,又毗邻李江水,这些他会不知晓?”
苏扈一经说出口,便遭尤文臭骂一通,说道:“奸诈小儿,又在这给我装疯卖傻。”
得了尤文一顿口水,苏扈掩起笑意,一本正经道:“心怀凌云志,岂是闲人所能知?无非他借我手,我借他路,各自登一步脚罢了。”
“可惜,他利用你你知道,你利用他他又如何会瞧不出来?”尤文问出声来。
得苏扈耸肩回应:“瞧出来又如何?他以后所做之事,再缺我不可。”
“又是再赌?”尤文开口问道。
苏扈摇头,笑意甚浓,缓声说道:“是笃定。”
尤文朗笑出声,极是快意,也不管眼前人是为自家仇敌,出声道:“今日一见,你这奸诈之名算是坐实了,当真是名不虚传。”
一句未了,再起一句,道尽尤文于苏扈所识所知。
“不过这百胜将军之名,倒也算当之无愧。”
满洲三痴之一的虎痴尤文,何时曾赞扬过他人,第一次开口称道之人,反而是曾经视作生死大敌不死不休的家伙。
遭苏扈气馁摆手,叹息道:“这百胜,虚名而已,已名不副实了。”
尤文惊神,自是扭头看向苏扈,紧盯苏扈不似作伪神色,开口道:“听你这话,可是败过?”
“天衍都听说过没?”苏扈笑得释然,也是痛快。
尤文点头,应道:“一个死在女人肚皮上的家伙,有这能耐?”
“他自然是没有。”苏扈说道,继而一笑,目光缥缈,又是记起那笔划算至极的买卖,极为向往,轻声道:“城守可有,兵长亦有。”
尤文沉吟稍许,应声道:“倒也有过听闻,那天衍都兵长,年纪轻轻便有百夫不敌之勇,只是与天衍都接触甚少,只听闻不曾见过。”
“你不是已经见过了?”苏扈笑着回道。
听得尤文有些不解,出声反问道:“吾何时见过?”
话完,黄昏将沉,夜色逐渐笼罩开来,趁着未歇的最后几抹夕照,有一人缓步走上城头,尤文见那人,不大少年,身貌俊郎神采飞扬。
正诧异着,陡然惊神,自少年视线中收回,不可思议地看向苏扈,细思极恐宛若深渊难测,问道:“你们在谋些什么?”
“说谋一个大世,你可信?”苏扈笑问道。尤文未应,苏扈摇头说道:“早已讲过,志不在此,只是随手为之。”
终想得透彻明白的尤文,仰天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