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如变了个人一般,生龙活虎的跳起,努力作出一副亲昵的样子,向着苏以衫抱去:“师兄。”
众人听在耳中,皆是诧异,这少年,竟是叫了苏师叔一句师兄?
苏以衫一巴掌打开脏兮兮的少年,戴好斗笠,向着山下走去:“跟上。”少年冲苏以衫的背影叹息,垂头丧气整个人都颓废了半截:“完了完了,这下倒了大霉了。”,挤出人群,跟了过去。
青石路上,苏以衫健步如飞,赤足离地丝毫,不沾寸土。少年跟在身后,战战兢兢。
“师兄此番,可曾见到祖师爷爷了?”少年露着讨好的笑容,很是谄媚的问着。苏以衫承一袭轻风,拖着二人飞逝青石路,开口:“见到了,有何指教?”少年似乎极为珍惜身下若有若无的轻风,连忙摇头:“不敢不敢,师兄说笑了,可曾代我这小小徒孙问一声好啊?”
苏以衫笑着:“你那废材资质,老祖说他看不上眼啊。”听闻,少年顿时如被抓了屁股的猴子,吵了起来:“怎么可能,我这举世无双的无敌天才,怎么是废柴了?我刚刚可还是过了这九千九百青石炼的,试问这天下能有几人我这般年纪这般修为过这个青石炼?”
“哦?”苏以衫别有深意的笑着,“举世无双?无敌天才?”
少年暗道不妙,着实后悔方才那番话语,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不,我这点驽钝资质还是不及师兄万分之一的。”
“师弟客气,师弟客气。”苏以衫只觉得心情极爽,方才茅屋积攒的闷意一扫而空。
这很是客气的话,听在少年耳里,痛在少年心里。
不久,果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惊得山林里鸟兽四散。
“老渔头,你又坑小爷我!”
少年四仰八叉的躺在青石路上,面孔朝天,双目透着恨意与绝望,用全部的力气嘶吼出最后一声。
不远处,有一双清明的眼,一老翁拄着根新鲜的木杖,佝偻着的身子似是被风吹得晃动,随时都可能会栽倒在地的模样,看着远去的二人,又看看头顶的天,被刺目的光惹得微微眼微微眯起,可那清明的眸嵌在皱纹纵横的脸上,不见丝毫混沌。
就那样看着,仿佛阳光竟有了些许的黯淡。
良久,老者伸出一只苍老干枯的手揉了揉皮疏褶皱的脸,自嘲般摇头。
“逾天道逾天道,天道难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