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想过让你喝下长生水,不需要喝太多,保留着意识,却又不会想离开我。”
可到底,不舍得。
谢拂池一怔,手搭在窗沿上,五指不自觉收拢。
他仿佛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疯狂的话,音调依然平静:“我在这里待的太久,久到已经快被心魔折磨疯了,我想不惜一切留下你,哪怕你会怨恨我。”
“不,你已经在怨恨我了。”他轻轻一笑,放下冰雕,握住她捏紧的手指,“我言而无信,我骗了你,甚至百年里都不曾让你知道我的下落。”
柔如羽毛的触感,谢拂池瑟缩了一下,却又被他紧紧握着。
她索性不再躲闪,直勾勾回视他:“我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让你一直以为我的立场与天界完全一致,嫉魔如仇。时嬴,你我之间更没有信任那个的人,是你。”
与天界完全一致……
他似想到了什么,喉咙轻微地颤抖一下,眸中掠过一丝痛楚。
“嗯,你说的对。”他说,柔声道:“我是个罪人,连我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但是焚妄剑和虚华镜,我都不能让你带走。”
你看这个人,永远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无情的话,做着最绝情的事。
谢拂池任由他攥住自己的手,寸寸厘厘,要与她十指纠缠,抵死不放。
她却挣不开,解不脱。
她舌尖抵住牙关,才能遏制住颤栗,“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谈歆,又或者说栖弋,她的死,是不是你一手促成的?”
时嬴眨也不眨地看着她:“不完全是,我没有杀她,只是取走了不属于她的力量。”
“你也清楚没有魔族会永生,她根本离不开这种力量。在凡间时,我们遇到的那具栖弋化身,也不仅仅是化身,真正的化身不会有自己的七情六欲,然而那具化身却像完整的人一样拥有爱恨,因为那是她为自己准备的傀儡。但是傀儡没有了,她只好另觅躯壳。”
谢拂池一点一点梳理着前因后果,“她选中了谈歆。而你故意纵容谈歆从你这里获取灵力,你的灵力是一切魔族的克星,于是她的转魂术失败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