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涯努力睁大眼睛,发觉自己竟在一个小小的笼子里,被一只巨鸟衔在嘴里,正歇在一处山丘旁,再回头望去,身后竟是一排这样的巨鸟。
他暗暗试了试术法,发现根本无法动摇笼子半分。
远处那青年抬首,初涯发现他一身锦缎蓝衣,面容白皙清俊,眉眼间隐隐带着人间书生的气质。
青年朝他走来,笑道:“仙君不必试了,这是上面是我魔界的封印,你打不开的。”
“魔,魔界?”
初涯瞠目结舌,巡视一圈后,才后知后觉鹤府原来早已被占据,里面不过一群魔界的人在假冒。
他惊惧难言,恍惚中,脑海里划过一袭青衣轰然倒下的场景,顿时难安,“司首呢?你们把司首怎么样了?”
长戎怪异地看着他,良久,叹气道:“刚死,我们已经帮你埋了,不用谢。”
心头的颤栗侵袭全身,初涯浑身发寒,一下子跌坐在笼中,脸色惨白。
*
“刚死”的谢司首在软榻上翻了个身,无声地叹口气。
雪白的独角兽天车内里宽敞舒适,能容纳七八个人活动。不仅床榻器皿,连茶案书案都一应俱全。四名魔族驱使四只独角兽,行动极稳,半路连滴茶水都不会溢出来。
里面更是布置奢靡,鲛纱帐,锦云榻,檐坠清音铜铃,连香炉里焚烧的都是千金难求的月梨香。
一只手从帐外探出,骨节分明,颜色苍白。
谢拂池已经见惯不惊,紧紧闭上眼睛。这次那个被魔族称为尊上的人,俯身摁在她眉心上,渡去了一缕灵力。
今日也该到此为止了,谁知他竟忽然攥着她的手腕,将她的头放在膝盖上,解开了她整齐的头发。
“疼吗?”
他忽然问。
谢拂池乖巧地像块木头。
他不知道在问谁,谢拂池却哪里敢说话?
这几日她虽一直躺在此处,却也渐渐明白过来,她枕的这位,就是魔界新上任的魔尊。
真是奇怪,在人间时,栖弋明明一提到新魔尊的事就几近发狂,怎会容忍有人坐上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