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已揉身而上,祭出三尺青峰,强行切断了时嬴的灵术,抱着姜凝落在地上。
这一下实在超出众人的预想,晏画急道:“你做什么?这种女人你也要怜香惜玉?”
闻昼只管低头,为姜凝止住搜魂之术,抚上她脸上的瘢痕,柔声道:“棠宁,你怎么在这里?”
姜凝被搜了一半的魂,面色萎靡,双眼无神,但仍颤声道:“什么棠宁!本座乃梁国女官姜氏。”
闻昼皱眉,似乎痛心万分,“我以为你和……和他们一样死在了东荒,原来你没有死,为何不来找我?”
闻言,姜凝哑声大笑起来,空洞的眼睛里流下两行泪,“告诉你又如何!东荒已灭,你难道还能杀上天界,将这些人面兽心的天人都杀个干干净净吗?哥哥!”
这声哥哥叫的闻昼一震,默了一晌,“我去刺杀过天君。”
“但你没有成功,你不过让他在床上多躺了一百年!”
姜凝声色渐厉,“天界逼迫你的母族成为浊气的容器,致使整个东荒海族覆灭!甚至你的母妃都因此自刎,而你身上流着一半的东荒血脉,却连帮他们手刃仇敌都做不到!”
在这一连串的泣血控诉下,闻昼面色惨白,双唇颤抖着说不出一个字。
姜凝不知哪来的力气,奋力推开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她遭受搜魂的折磨,心神激荡之下,竟生生呕出一口血,但却越发冷静,眼中闪烁着癫疯的光。
“天道不公,那我就自己替东荒海族讨回公道!只要我活着一日,就要这三界永无宁日!”
她拼尽全力将清宁瓶掷出去,疯狂驱动咒语,“去死!你们都去死!”
清宁瓶能过滤一切污浊,但自身也吸收了大量的污浊,姜凝这一掷,竟是要引爆这上古神器。
清宁瓶绽出光华,时嬴立即抬手祭起一道屏障堪堪护住殿内,但此种神器一旦爆裂,势必牵连全城。
他微一迟疑,眉心神印闪过,竟想与这神器碰上一碰。
而这千钧一发之际,谢拂池忽的踏出一步,时嬴欲拽住她已经来不及。只见她指尖轻触瓶身,一缕青气飘散出,清宁瓶陡然光华收敛,下一刻竟乖乖落在她掌中。
谢拂池本也只是想试一试,这是青帝的法器,说不定她也可以驱使,再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与城中百姓一起陷入浓郁的浊气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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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试竟让清宁瓶认她为主,不由嘴角上扬,“没事了。”
晏画拍着胸脯,“吓死我了……哎,那个棠宁呢?”
殿中已无姜凝身影,如今想去追,也不知该往何处去。闻昼仍跌坐在殿中,神情落寞,一言不发。
谢拂池刚刚云里雾里听他们说了半天,却还是不解,但闻昼这般情形是显然不会说的,于是下意识侧过头看向时嬴,“那个棠宁与妖君是什么关系?她叫妖君哥哥,可我怎么从未听过天君还有这样一个妹妹?”
时嬴正在看她,又似乎是从未将目光移开一样。他脸色不大好看,向来没什么波动的眼眸此刻有些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