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绍绪苦口婆心的劝说道:“爸,独一无二不见得是好事,这京都豪门这么多,谁与谁并列第一,不是都一样?没必要非得争个高低。”
“我谋算多年,怎可功亏一篑。”
“阮倾是我养大的孤女,我让她去璩九池身边是为了什么?”
“还有那个璩舒玥,当年我设计她与你那好儿子遇见,是为了什么?”
段徽宴听到这里,下意识掐了自己一下,让自己保持冷静,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当年……挨了段弈峯的骂……管家与司机所有人都将他往什刹海引。
他在那里住的小半个月。
每天像打卡一样去毛石路,小东角,景山前街,北新桥,低头走,耷拉眼,怄气,又伤心,又无可奈何,又不敢回头。
他与夕阳隔街相望,他在毛石路坐了一夜,在景山前街看了一夜,在北新桥看了一夜。
听见它一声“呱”的凄厉叫声,段徽宴忽然觉得,这鸟,像是为他而鸣。
它肯定也是伤心极了,他想起,在头一个北新桥的夜里,他就是碰见一只掉队的八哥。
迎迎面而来的八哥张开翅膀扑愣愣就一头栽进了什刹海。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跳进黑黝黝的水里,救起了八哥 。
原来八哥不是八哥,是他一生的坎,一生的劫,一生的偏爱与挚爱。
段徽宴听到这里,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他死死掐着自己的手,不想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他缓缓蹲下身,双手环膝,一双眼睛盯着书房的房门。
“爸,你别再错下去了,行不行?”
“错?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
段弈峯的声音越来越大,他像是咆哮一般。
“我有什么错?我不过是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我不过是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我有什么错?有什么错?”
段徽宴听到这话,倏地一下站了起来,他往书房里面走。
他停住了脚步,透过门缝,看见了段弈峯。
他怫然而怒,怫然而怒,他走到哪儿,哪儿就一片狼藉。
段徽宴看见他,下意识想逃,他想逃离这里,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他转身就往外面走,他走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一片狼藉。
他出了门,往外面跑,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只想不停的跑,不停的跑。
“少爷,少爷。”仝管家追了上来。
段徽宴机械化的不停脚步,他不知道该去哪里,他只想逃离这里。
假的,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