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自然不可能将五人完全抛下,事实上,他在走后不久,便掩藏了星迹,偷偷潜了回来,最后在一处偏僻所在,偷偷藏了下来。
十几里的距离,五人发现他的可能性根本没有,而他则可以远远的观察五人。
有时,问题能否得到解决并不是最重要的,而在于这五人能否在这十天之内,团结一心,群策群力。这样的话,即使十日后他们无法脱困,但是彼此之间也会建立信任,将来无论是外出历练,还是做宗门任务都有莫大的好处。
同时他也取出了一枚传音符,将现在的情形简单叙述了一下,然后激发,让其飞回了东君岛。
本来这里距离东君岛不算很远,十日时间走个来回李秋也能做到,不过,他始终放心不下这五个后辈,担心他走后几人会有什么不测。因此最后他也只是用传音符告知青青,自己则在不远处潜伏下来,时刻盯着那处地方,不敢让五人离开自己的视线。
而五个炼气弟子这边,还在努力的思索如何才能脱困出去。
子月这个时候终于哭累了,抽泣着说道:“如果天上有只能够听懂我们话的大鸟该多好,就可以带着我们飞离这里了。”
子玉道:“御兽之道我们都不太懂,青木宗中,我只听说广智前辈(紫袍老头)的家族中豢养了许多灵兽,想必他本人也会御兽的吧。若是他在地话,可能会让他的灵兽带我们过去。”
子田嗤笑一声道:“广智前辈若在,直接御剑带我们过去不是更快,你脑子里都是浆糊吗?”
子玉立刻羞红了脸,大声斥道:“你脑子里才是浆糊。一张方脸像是半块青砖,怎么不去垒墙!”
子田顿时恼了,噌地抽取飞剑,指着子玉骂道:“小娘皮,嘴巴倒是锋利,且看我的飞剑是不是比你的嘴巴还利。”
子玉也抽取了飞剑,好不想让,一副马上要打起来的架势。
九岁的子月顿时就被这阵势吓得再次大哭,而子舟则赶紧上去劝架,却不料这里本就狭窄,几人推推搡搡的,子舟一个不小心,翻身就要栽下巨坑之中,幸亏子灵修为高,见机的也快,一把将他薅住了。
李秋的神识足有三千五百丈之远,五人的动静被他统统收入识中,不过他却没有任何的不满,相反,他的脸上还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遇到重大挫折之时,人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此——相互埋怨,然后内讧。这些早就在李秋的预料之中了。
他躺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好整以暇地静观事态发展。
五人那边,无论子灵如何劝解,子田与子玉两人仍旧谩骂不修,最后子灵实在无奈,只好佯装要施展狂沙术,大声喊道:“好了,别吵了,你们都知道我不仅有八层修为,所习法术都为土五行,现在你们脚下的这石柱,我只要施展狂沙术,立刻便会将其化为流沙,到时大家没有了支撑,都得掉到了这深坑中去,这深坑我们的神识见不着底,估计摔下去不死即残!”
子田与子玉自然清楚子灵所说的后果,这才各自冷哼了几声,闭嘴不骂了。
然而,如何脱困仍旧是一个难题,真真切切地摆在五人眼前。
子舟慢吞吞地说道:“我看不如这样吧,我一点一点的慢慢爬下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底,如果有底我就告诉你们一声,你们也爬下来即可,咱们再慢慢从坑壁上爬上去。如果有水的活,那就更好了,我慢慢将其封冻,咱们再慢慢走到坑壁,也慢慢爬上去就是了。”
子灵这时说话了:“我只怕没有那么简单,这巨坑可是结丹之人渡劫时所形成的,你们也都用神识搜索过了吧,可曾探到底么?我是没有。子舟的建议听着还可以,但是万一这石头立柱太高,我担心你会灵力不支,到时会摔下去……”
子舟道:“总要试上一试吧。如果灵力不支那就用灵石慢慢恢复吧。”
子灵立刻说道:“你的灵石很多吗?”
子舟便闭上嘴巴不说话了。他们这些人中,灵石富裕的少。
子田冷哼一声,从储物袋中取出两枚下品灵石递给子舟道:“我的灵石多,给你用。”说完,还挑衅似得看了子玉一眼。
子玉眼眉一挑,冷声说道:“子舟之计或可一试。只是我有言在先,子舟要往下爬,须得用飞剑扎入石柱之中,一步一步地往下挪。这石柱到底结实不结实还很难说,万一被匿扎的窟窿太多,半路崩溃了,咱们五人还是免不了一起跌落深坑的下场。”
果然,子舟一听这话,身体一僵,不敢贸然往下爬了。
子灵赶紧问子玉道:“师妹有何对策还不快快说出来,我们五人此时正需同心同德,同心协力,否则无法逃出眼下的困境,更会让李秋前辈耻笑。”
子玉白了子田一眼,却对子灵施了一礼道:“子灵师兄无忧,子舟要下去,我便与他一道即可。青藤术虽然无法幻化李秋前辈那般的巨藤,但是将我们二人牢牢地束缚在这石柱之上,我还是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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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灵顿时击掌赞叹道:“好计,好计。如此这般,子舟师弟安全无忧了。”
子玉却又道:“只是我这法术需要一直激发,想来灵力耗费甚巨……”说完便朝着子田的方向有意无意的多看了两眼。
子田哪里还又不明白的,这是敲诈!只是给了这小娘皮灵石自己就栽了,可若是不给,守着这么多人,自己就有不识大体之嫌,一时间进退维谷,颇为狼狈。
却见九岁的子月说道:“师姐,我这里有灵石,我给你。”说完拿出两枚下品灵石递给了子玉。
一旁的子田顿时吐出一大口气来。
子玉只是为了报刚才的仇,哪里真能要子月的灵石,便将她的手推了回去,转身对子舟说道:“师兄,咱们这就出发?”
子舟便点头道:“走,我在前方打个头阵。”说完便一马当先顺着石柱爬了下去。
子玉紧随其后,当子舟下到十丈时,便开始施展青藤术将子舟缚在石柱上,两人便这样一点一点的向下挪去。
远处的李秋轻笑了一声,这个法子虽然笨,但是只要他们小心,总会到达石柱底下。那里当然会有水了,李秋已然用神识扫视过,坑深七八百丈,然后就会见到泉水。
不过像他们这样慢吞吞地往下爬,李秋估算了一下,没有两三天到不了底。于是他便闭目养神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独特的香气钻入了李秋的鼻中,让他瞬间清醒起来,于是李秋睁开了眼睛,只见眼前聘聘袅袅站着地,不是青青又是哪个!
李秋喜道:“青青,你怎么来了?”
青青掩嘴轻笑道:“公子真是好雅兴,在这旷野之中安然躺卧,静看五个小辈在那里受苦。妾身收到公子的传音符后,便立刻赶来了这里,正好看见公子在调教几个小辈。”
李秋笑道:“这些后辈一直待在宗中,未经世事,不知世间残酷。不历练一下,怕是将来会吃大亏……心远和尚他……”
青青道:“和尚说他近日心中不静,需要清修,我也正好出来陪公子散散心。心远和尚那里倒是无事,只是……”
李秋忙问:“和尚既然无事,可是我那结义兄长又什么差错?”
青青赶紧回道:“公子误会了,独角龙羚一家安好。只是扑天雕近些日子有些反常,我查看了一下,它的修为已然快要逼近顶峰,怕是不久之后便要晋升一阶了。”
妖族的一阶就是筑基境。李秋没有想到这扑天雕这么多年来,修为一直停留在四五层,这么短的时间里怎么就要突破了,难道是跟心远和尚有关?
想了想便说道:“它如今跟心远和尚亲近,说是心远的灵兽或坐骑也无不可,既然它要晋阶一阶,想来也是心远和尚的家里事,我们就不用管了。料想心远与扑天雕身在东君岛,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青青点点头,又想起一事,对李秋说道:“公子在传音符中曾提到,要带他们去狼马山与热海,需不需要妾身先去那里巡索一下,将一些修为高的妖族杀灭?”
李秋道:“不必如此,我们曾数次飞跃热海与狼马山,均安然无恙,可见其上并无修为高深的妖族。而且有你在侧,这些小辈无忧。我倒是想问你一件事,你与心远和尚待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他可对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青青立刻脸红道:“公子这是哪里话,他一个和尚,我一个鬼体,他能对我说什么,做什么?”
李秋一看青青脸色,就知道自己话没有说明白,引起青青的误会了。便将她在结丹时显露出来的三头六臂佛身宝相的事说了,而且心远和尚当时也对李秋说过,他是因为发现了“金刚夜叉明王”现世,这才回到了东君岛,按理来说,心远和尚应该能感觉到青青身上的佛性才对。
这是李秋第一次对青青谈及此事,之前他曾听七宝玄蛇说过大黑夜叉其实就是夜叉明王的事,但是他根本不信,后来因为诸事缠身,便没有对青青讲。但是上次青青结丹,金刚夜叉明王法身已现,在加上心远和尚提及,他才相信青青身上有金刚夜叉明王的法身,所以便对青青坦言。
谁料,青青听到这话竟然不信。
不仅不信,还将身子一转,变化起来。只见青青头上立刻长出一对血红的长角,眼睛变作铜铃大小,嘴巴横裂,獠牙翻出,一条赤红长舌如长蛇一般探出口外,甚是可怖。
与此同时,她的身体也渐渐转为青色,五根葱白一样的玉指化为利爪,似乎随时可以将人的灵魂从身体中掏出来一般。
这时她身上的阴气勃发,如同阴间鬼王。
青青还要继续变化,李秋赶紧打断道:“停停停,你不信就不信,不用化作这样的恐怖模样,让人看了亲近不起来。”
青青这才收了幻化,笑着对李秋道:“公子说的金刚夜叉明王法身,可是刚才的样子?”
李秋摇头道:“完全是两个样子,风马牛不相及。当时你结丹时,最后的第七、八、九道神雷合为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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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又笑道:“公子怎么又来骗人,青青历劫,就是当事之人,我分明记得清楚,只有六道天雷,却哪里又来得九道?”
李秋听青青这么说,顿时觉得不可思议,当时分明一共九道,先是一道,后来便是五道,再后来又来三道,每一道他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怎么青青偏说只有六道。
这时候,李秋才想起来,当时的最后三道天雷,青青已然幻化成三头六臂的恶佛模样,并且将撼天钟当做铃铛,摇动了四次,第一次将合为一股的天雷震散,后来每摇动一次,便击碎一次天雷,三声过后,天雷消散,结丹功成。
于是李秋便把当日的情形又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跟青青讲了一遍,不仅绘声绘色,而且如亲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