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一件带有蓝色衣服的内衬,最外面套着一件僧袍——僧衣三件套,内衬,坎肩,还有外头的一件僧袍,在僧袍外面,还挂着一件银子做的引火器,上面用红色的玛瑙碎石积攒成了一朵莲花,他甚至还挂着烟袋子,一颗脑袋光秃秃的,一点毛发都无。
他也被晒得黢黑,陆峰无认识这位上师,所以退回来之后,他看了一眼老达夏,说道:“达夏上师,睁开眼睛罢。”
老达夏睁开了眼睛,便看到了这两位上师,看到了老上师,他惊讶的说道:“真识上师,你怎么在这里耶?”
那位无有了牙齿的真识上师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便叫诸人将这酥油灯都遮了,将火焰都熄灭了,并且快快的说道:“你们谁会使用‘宝帐怙主密咒’的?”
“啊呀呀!”
老达夏说道,“这般殊胜的咒语,我们怎么会?真识上师……”
“那也无有事情,你们都进来,都进来,老达夏,伱拿了那铜壶,压住了帐篷的门,不要叫外面的风进来。”
这位无牙的真识上师的吩咐老达夏说道,老达夏连忙用自己的僧衣衬托住了手,将铜壶从火塘上面拿下来,将这铜壶压住了门帘子,陆峰默默持咒,将这铜壶上头的热气消的差不多了,方才叫这铜壶压上去,期间,真识上师都无有休息,一直在忙碌。
真识上师,止听的名字,便知道这应该也是扎举本寺的一位高僧,更遑论他还拿着那黑色的铁棒,便表明了他的身份,再看他背着盐罐子,便知道他也应是一位庙子里面的护法上师,刚才拿着金刚铃围绕着营地念经的人,也应是有他一位,止他说的“大勇行者”,陆峰也无知道这个行者是甚么样子的一个人物。
陆峰便有了一种对于知识的“渴求”,老达夏在做活,陆峰按照他所言语,熄灭了这酥油灯和火塘,叫这里充满了黑暗,止在这等气氛之下,那黑暗一旦出现,便如同是浓稠的猛火油一样门帘子外面冲了进来,叫整个帐篷之中都充满了一种叫人无能呼吸的铁一样的气氛。
在这一片漆黑之中,陆峰便看到了那位真识上师手里抓着身后的盐罐子,将里面蓝色的盐巴撒在了帐篷周围,还特意抓住了好几把的,放在了帐篷的四角,方才松了一口气,这些盐巴在密法域都是极其珍贵的东西,反正在无尽白塔寺,陆峰记得很清楚,每一个月便会有大量的马队进入无尽白塔寺,这些马队便会带来诸多无尽白塔寺缺少的资源,其中便有一种是盐巴。
无尽白塔寺并非不产盐巴,但是无尽白塔寺的盐巴是有毒的,吃了之后,人便会肿胀起来,陆峰就见过好几位僧侣变得如此肿胀,胳膊肿胀的如同大腿一般,一戳下去便不会上来,最后便腐烂、死去,这样的场面陆峰也见过几次,医僧也说是害了龙病,会念经,喝水。
但是无尽白塔寺的这些医僧,还不如这里来的这些医僧,喝了水,念了经,烧了烟供和龙达也不见得好,最后便死了,陆峰的僧舍之中无有拖出去的,但是陆峰也见过不少拖出去的,所以陆峰看了一眼便看出来,这位真识上师盐罐子里面的盐巴,都是好盐!
将盐巴压在了帐篷处,真识上师压低了声音,两只手抓着陆峰的僧袍,静悄悄的说道:“上师,我被厉诡上了身了,你须要持‘六字大明咒’,手里拿着这盐罐子里面的盐巴,朝着我身上泼洒。
在此期间,无论是遇见什么,听见了什么,都不许停手,便止你觉得应该停手的时候,你便停手!
在我身上撒盐的时候,你便要叱骂,便要观想用鞭子抽打我身上的厉诡,便是你看到了甚么——你须得记着,你看到的那便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止你感觉到的,才是真的。”
真识上师对着陆峰说道,说话的当口,他自己便拿着盐巴在自己身边围了一圈,脱下了靴子,将靴子丢到了远处,随后盘膝而坐,坐在了这盐巴里面,应是叫自己受到了疼痛不跑出去。陆峰是无在这位忽然闯进来的上师身上看到诡韵的,但是他既然这样说,陆峰便也帮助他驱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