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归还古琴

金闺娇娆 涂山氏 4792 字 2个月前

“那也总比打个照面好。”阿金懒洋洋地回了这么一句话,便不再做声了。一大早就在忙活,现在事情办完了,精神松懈下来以后,她着实有些累了。

孟一葳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间里,将阿金的话转述给了洛莘。临了,他有些惶惶然地看向洛莘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她这是在离间咱们孟家人吗?”

洛莘低着头,看着尚在襁褓之中熟睡的孩儿。稚子睡得香甜,让人光是看着都心生欢喜,“夫君,若我说,我信宋少夫人说的,您可会觉得惊讶?”

孟一葳瞪大了眼睛瞧着她,若说之前阿金说那些话不过是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话,那么洛莘的话无异于给他当头一击棒喝,“你的意思是,果真是她做的……”

孟一葳不蠢,自然能够想到最有嫌疑的人是谁。洛莘抿着唇不说话,只等着他自己将这个事情慢慢消化。正在这时,忽然有丫鬟进来通报,说是孟一菡回来了。

孟一葳闻言,脸色忽然就阴沉下来。洛莘见他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连忙唤住了他,“你要去哪儿?”

“既然她回来了,我便去问上一问,这件事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

“糊涂!”洛莘压低了声音斥责了一句,为了不吵醒正在熟睡中的儿子,她将孟一葳拉至一边,这才轻声说道:“你现下无凭无据前去质问,又有什么用?反倒是会连累了宋少夫人。”

“那当如何?”孟一葳气急败坏地看向洛莘。

洛莘见他如此心浮气躁,便知道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与孟一菡见面了,于是他提议道:“你在房间里呆着,我去婆母那儿招待二姑娘吧。”

说罢,她便招呼奶娘将儿子抱回了摇篮,又安慰了几句孟一葳,这才往孟万氏的主院行去。眼下孟一葳正在气头上,自然没办法像洛莘一般冷静,看得长远。

不论事情真相如何,孟大姑娘都已经没了,可是孟府还在,太子身边还有一个孟二姑娘。洛莘很清楚,只要孟二姑娘不失势,孟府都不会在明面上与孟一菡决裂的。

想起那个已经香消玉殒的孟一荻,洛莘禁不住叹了一口气。她本是将门虎女,又怎么会看得惯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可为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她又不得不多加忍耐。

不知不觉已走到孟万氏住着的地界,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哭泣的声音。洛莘站在院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这才抬步走进院子里。

一进门,果真就见着孟一菡坐在孟万氏身旁,真轻声安慰着孟万氏。听到门边的响动,抬起头来看到洛莘,这才站起身来对洛莘道:“大嫂,您来了。”

“阿曜刚刚睡下,所以耽搁了些时间,”洛莘向着孟万氏行了个礼,尔后拉住孟万氏的手轻声抚慰,“婆母这般伤心,怕是要哭坏了身子。阿荻若是知道了,也是要伤心的。”

“活到这把年纪,我这条命,不要也罢。只求老天爷开开眼,能用我的命去换了我家阿荻的命哟,”孟万氏说罢,又嚎啕大哭起来。

洛莘叹了口气,轻抚着孟万氏的背脊,直到她情绪稳定了些才道:“婆母,您一夜未睡,不如现在好好将安神药给喝了,休息一会儿。”

“不,我睡不着,我睡不着啊。我一闭眼,眼前就尽是阿荻的音容笑貌,这让我如何能睡着?心如刀绞啊,这是在剜我的心肝啊!”孟万氏捶胸顿足地哭着,哭到最后,许是实在没了力气,这才靠在洛莘的肩膀上低声啜泣。

洛莘小声哄着孟万氏将汤药喝了,这才让两位嬷嬷扶着她上了床。忙完这些,洛莘将注意力放在孟一菡上,却见她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如泣如诉的表情并未直达眼底。

她知道,孟一菡并不悲伤。她表面上的这些功夫,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洛莘垂下眼来,恰到好处地掩饰住了自己对此女的厌恶,“夫人怎么突然回府了?太子那儿可有说什么?”

“殿下刚经历丧妻之痛,妾身也是沉浸在失去姐姐的悲痛之中不可自拔。本是不想回来徒增伤心的,可是太子殿下体恤我们孟家,总想着让我回来看看,我这才……”

孟一菡将话说到这儿,就没再说下去,只顾着拿着丝帕擦拭眼泪。

“太子殿下与夫人有心了,”洛莘向着孟一菡微微颔首。

“大嫂您说这话可就见外了,虽然妾身现如今是太子府的人,可终究还是孟家的姑娘呀,”孟一菡红着眼睛,看着洛莘真诚地说道:“说起来,今日怎么不曾见到兄长。”

“你大哥有正事要忙,我也不好多问。每天这个时候,他基本上都是在书房的。”

“哦?可妾身刚才听门房说,大哥先前还接待了客人的……似乎还是宋家的人?”

孟一菡如此试探,洛莘倒也不意外。心里寻思着怕是宋家大少夫人离开的时候,正好与孟一菡撞上了。她笑了笑,眼中不带一丝别样的情绪,温和地答道:“就是宋家人,是宋家大少夫人,宋沈氏。不过,她不是来找你大哥的,是来找我的。”

“原来如此,没想到大嫂和宋家大少夫人还有几分交情,”孟一菡没再深究下去,只是说的每一句话,都绵里藏针。

“几分交情不敢当。都是在内城里住着的,再加上宋大郎君与你大哥交好,我们之间有些来往,也不足为奇吧。”洛莘也不恼,继续好脾气地看着孟一菡。

孟一菡深深地看了洛莘一眼,只觉得有一阵子不见,洛莘变了许多。良久,她才灿烂笑道:“大嫂所得是。”

说罢,她便又回到了之前那么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就好像先前坐在这里悲痛思亲的那个女人,全然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