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英国公徐敬业于扬州起事反武,聚起十数万大军。
骆宾王当年被他追杀,因吕纯阳插手,逃过一死,谁想到了扬州,为徐敬业起草一纸,实为千古奇文。i>/i>
只是这篇千古奇文却将武后从头到尾骂得狗血淋头,罪不容赦。
徐敬业起兵,于武后来说只是跳梁小丑,不过是一声令下,三十万大军压境,徐敬业旦夕之间,就被逼得兵败自尽而亡。
但骆宾王这篇檄文却真正让武后雷霆震怒,为此杀得血流成河、人头滚滚。
他安如归当初虽是被吕纯阳镇压,却到底是他纵放了骆宾王,这篇檄文的出世,终究与他脱不开干系,同样受到了武后迁怒。
若非武后有许多倚仗他的地方,恐怕他就早已人头落地。
罪魁祸的骆宾王,却在扬州兵败之时不知所踪。
世人虽皆以为他已死于乱军之中,安如归却知道,那不过是武后为保颜面之举罢了,实际上这个武后恨之入骨的老东西,早被神秘人救走,从此不知所踪。i>/i>
此后数年,因畏怒武后剪除宗室,李氏诸王接连起兵谋反,虽然难以成事,也让武后颇为头疼。
安如归这边转着念头,心中惴惴,武后淡声道:“起来吧。”
“谢圣后!”
安如归没说什么不敢,他很清楚,这位圣后是口含天宪,无论是什么话,都只有听从的份。
麻利地爬起,躬身侍立一旁。
武后缓缓从龙榻上站起,凤目远眺,语声淡然:“既然如此,本宫便如他们所愿。”
安如归弯下腰,双手交叠:“恭聆圣后训示!”
凤目之中,冷光乍逝,缓缓道:“着,侍郎周兴,夜审韩王李元嘉,鲁王李灵夔,黄国公李撰,东莞郡公李融,常乐公主,常乐公主驸马赵瑰。”i>/i>
“不必回禀,按律问罪!”
必死无疑,自然不必回禀。
安如归心头冒起一丝寒意。
这几人是李唐宗室,随琅琊王李冲、越王李贞举兵起事反武。
李贞乃太宗第八子,武后再是大逆,也绝不敢冒这天下之大不韪,哪怕李贞事败,也不敢杀他,不仅不敢杀,还得防着他死。
只是此人刚烈,兵败时,就已服毒自尽,李冲乃其子,也难逃一死。
武后自然大怒。
只是余下的李氏宗亲,武后忌惮之下,却没有问罪,拖至如今。
今天之事,就像一根导火索,让武后完全失去了耐性。
从今以后,恐怕再也没有了顾忌,李唐宗室,只怕要被彻底清洗了。i>/i>
安如归不敢露出半点异色,他效忠的不是李氏,而是武氏。
“诺!”
不敢迟疑,躬身应诺。
又见武后环视了一眼恢宏堂皇的乾阳殿,又看向身后龙榻。
挥手一抛,将手中丝绢抛起,冷声道:“着工部,拆除乾阳殿,于原址兴建万象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