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包车一路狂奔,脚夫肩膀上搭着毛巾,天南地北的与王旭闲聊,上到南京汪伪政府,下到南街的董寡妇生孩子,好像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王旭闲着无聊,看脚夫吹的这么热乎,随口就问了一句:“在老字号荷叶鸡门口,拉活的那个车夫,你知道吗?”
“你是说大成子啊!”脚夫满脸堆笑,连连点头道:“我认识他,这个人挺好的,是个热心肠,就是懒了点。”
“懒?”王旭这么一问,脚夫就继续说道:“是啊,大成子是有名的懒汉,太远的地方不去,太费时间的地方也不去,那哪能挣到钱。干我们这一行,当然是越远越好,我巴不得拉着您,去趟京城、上海那样的地方呢,跑的远了给的钱才多嘛!”
“有道理。”
王旭笑着应是,心里面却微微一动。
荷叶鸡店门口的脚夫,果然是情报员,也只有情报员,才不敢跑到太远的地方去。
毕竟,情报工作不比其他,要求的是快、准、急、整天玩失踪还搞个屁啊。估计要不是怕暴露,近处都不会去跑,巴不得整天守着情报站。
当然了,这些话是不能说的,心里面清楚就行了。
整部潜伏中,军统,中统,地下党,梅机关,樱机关,各个组织的人层出不穷。
见到了余则成的接头之后,王旭现在看谁都像特工,就连面前这个特别能侃,知道什么就卖弄什么的脚夫,他也不敢肯定是不是真的脚夫。
“先生,法租界到了。”跑了半个多小时,过了一座桥,法租界映入眼帘。
此时是1940年,日本的攻势如火如荼,就连法租界都受到了影响。
一眼看去,法租界入口处的石门大桥,少说站着两个班的日本兵,虽说没有进行搜查,但荷枪实弹的站在那,就说明了对法租界的窥视。
显然,占领了天津之后,日本人对城中之城的法租界,也变得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带我去酒店,要安全点的。”王旭收回目光,紧了紧怀中的皮包。
一路没有出什么差错,顺风顺水就到了史宾杜酒店。
史宾杜酒店是法国人的产业,装饰的富丽堂皇,住一晚上就是两块大洋。
王旭对这里却很满意,因为酒店边上就是巡捕房,安全问题可以保证。相比自己的安全,花点钱不算什么,外面的世道可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