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的语调又恢复了平缓,可过分的平缓沉静反而让人感到莫名的诡异。
“南珂,不,我忘了,你现在是殷宁,是殷家的大小姐,又怎么会愿意回忆起过去那段狼狈不堪的时光?”
他看着她,眸底是从未有过的哀伤,苦笑:
“其实这么多年,我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忍受了那么多委屈,是我一次次错过了你,一次次让你失望,可是南珂……”
“如果当年我不接近凌槿夕,如果我不依靠凌家,如果我不隐忍、不委曲求全,以我当时的身份……我要怎么给你一个我们曾经期许过的未来?”
接着,言褚墨抬手指向了殷宁的身后。
“你不妨现在回头看看你身后的那个男人。”
“看清楚了,南珂,他和我们不一样。他生来就是四大世家的继承人,生来就是司家的长子,司家早就为他铺好了一条通天大路,而我们呢?”
“我们只能依靠自己,我们也只有自己和彼此。你不妨再问问他,让他扪心自问,如果你现在还是当年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被家族驱逐的孤女,他会注意到你吗?他还会爱你吗?”
言褚墨的眼眶逐渐布上了一层薄红,声声振聋发聩,字字诛心。
他凝望着殷宁,仿佛透过她此刻的轮廓看到了当年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瘦弱女孩。
“而我,即便你此刻依旧只是当年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我也会兑现我当年的承诺。”
“你以为你待在往生岛的一千八百五十二个日夜里,我就好过了吗?为了我们的未来,我回到了帝都,回到了这个让我们深恶痛绝的地方,步步为营,小心翼翼,一步也不能出错,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
“终于,有一天,我收到了你的消息。可我没想到,从那天起,我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殷宁感觉自己的嗓子眼里又涌出了一股腥甜的感觉,喉咙一紧,血水升上了嗓子眼,眼看着就要爆发出激烈的咳嗽。
她强行将这阵腥甜感压了下去,攥紧了手指,极力维持着冷静,沙哑地开口:
“你难道还没醒悟吗?从你选择接近凌槿夕、依靠凌家的那刻起,我们就已经注定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了。”
“你以为我想这样做吗?我难道有的选吗?”
言褚墨深深阖上了眼,从前的回忆涌了上来,十指不断收紧,压抑着心中的难堪与屈-辱。
“当时的我初来帝都,连自身都保全不了,如果不这样做,我还能怎么办……?”
殷宁的嗓音更哑了,“那你谋害了凌家大少爷,又想谋害凌家小少爷,难道这也是迫不得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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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褚墨睁开了眼,盯着殷宁苍凉却冶艳的容颜看了许久。
接着,晚风中响起了他那弥漫着寡淡嘲意的磁性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