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次,盛浮却永远的长眠在了母亲的身边。
在进入墓园之前,殷宁在附近即将歇业的花店里买了两束白桔梗,抱着它们来到了那两块邻近的石碑前。
很明显,其中一块石碑上已经布满了沧桑的痕迹,另一块则崭新如许。
她轻轻将这两捧白桔梗分别放在了这两块石碑前,看着上面一新一旧的两张黑白相片,缓缓阖上了眼。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察觉到晚风中递来的异样气息,她重新睁开了那双唯余沉寂的双眸。
从刚踏进园区的那刻起,她就已经察觉到周围不寻常的动静与气息,只是没有声张反应。
殷宁转过了身,直面那逐渐逼近的沉稳脚步声。
大半个月不见,绯红的瞳仁里再度倒映出那颀长的身影时,她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她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朝着她步步逼近的男人,连长睫都没有颤动一下。
直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不到半米,她才像是没有感情的器械,公式化的陈述:
“那份离婚协议,你应该已经收到了吧。”
下午的时候,她拜托宫廷律师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让人加急送到了帝国大厦顶层,也就是司衍的办公室。
看着他此刻的脸色,想必他下午的时候应该已经收到了那份离婚协议。
司衍没有直接回应,目光落在她苍白瘦削的轮廓线条上,温润的嗓音有些低哑:
“换个地方再谈吧,你才刚醒过来,大病初愈,不能受寒。而且……这里也不是谈论这件事情的场合。”
殷宁依旧没有挪动半步的打算。
她侧过了脸,迎着晚风吹来的方向,任由带着凉意的夜风将她的长发吹得四散纷飞。
嗓音更是格外的幽凉:
“不必了,具体内容我想协议里已经写的很清楚了,没有再探讨的必要了。如果你哪里不清楚的话,可以向之前那位林律师、又或者向钟律师请教解惑。”
话落,她又重新转过了脸,空若无物地对上他的视线,淡笑着,直白且残忍地道:
“其实离不离婚,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对你来说……可能就不一样了。”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的嗓音很轻,几乎微弱无声,但还是被正对面的男人清晰地捕捉到了。
他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
对她来说,那份象征着他们之间婚姻关系的文书,不过就是一张纸罢了。
生与死的界线都不能让她怎么样,难道她还会被一张纸束缚、约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