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漓缓缓抬起了脸,看着殷宁入了魔般的阴诡神情,遍体生寒,毛骨悚然。
殷宁缓缓站起了身,冰凉的掌心覆按在了她的肩上。
接着,一道平淡无澜的嗓音从她的头顶传来。
“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殷宁看着灵堂上的黑白相片,脑海中却浮现了另一个名字。
明日。
她亲手了结了他的双亲,又间接害死了他的妹妹,所以……他绑走了盛浮,回以报复。
天命还真是早就注定了,因果报应,屡试不爽。
东漓依旧跪在地上,目光随着殷宁的脚步和背影移动。
她盯着殷宁的背影,看着她轻轻拂过静静呈放在灵堂里的这樽木棺的表面,心脏是一下又一下的抽痛。
如果她昨晚成功带走了盛浮……
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么多年来,丧命在她手下的人不在少数,她从未感到生命在她的刀尖流逝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哪怕自己的母亲和姐姐皆毙命于自己的刀下,东漓也未曾像今日这样动容过。
殷宁像是早就看穿了她的心事一样,纤细的手指平静地抚过这樽棺材的每一寸表面。
清淡如风的嗓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响起:
“别在自责了,这不是你能改变的事情。”
“就算是我,就算昨晚我在场,也不能保证一定能从微生雅和明日的手里救走我哥。”
东漓咬着唇,不放过殷宁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可她除了冷到极致的淡然以外,再无其他发现。
她定定地盯着殷宁的身影,几秒后顺着地板延伸的方向手脚并用爬地到了她的脚边,扯住了她的衣摆。
“珂珂,我知道你很难过,都这样了,你就不要再安慰我,再装什么坚强了……”
“你想哭就痛痛快快、彻彻底底的哭出来吧,不要闷在心里,你一直这样忍着一定会出事的……”
然而,殷宁的目光没有落在她的脸上,也没有扯回被她紧攥着的衣摆。
“我说的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