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在晨间灰蒙蒙的天色中,一樽棺材被运往了盛家主宅。
灵堂里,哽咽的哭声不绝于耳。
王姨得知了这个噩耗,更是直接哭晕了过去,被其他佣人抬到了偏厅。
殷宁站在灵前,一身肃穆的黑,瞳孔里倒映着那张黑白的照片,比死水还要平静。
管家李叔跪在灵前,老泪纵横,不断握拳砸向地面,悔不当初:
“如果昨晚是我去接少爷回来,少爷就不会有事……”
殷宁深吸了一口气,捏紧了手指,上前一步,覆上了李叔的肩膀。
“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李叔,不要太自责了。”
因为,真正害死盛浮的人,是她。
她的目光始终注视着灵堂上的照片,从心脏源源不断漫生出的痛楚牵扯着四肢百骸。
“我会给哥哥一个交待的。”
一定。
偏厅。
司衍在交待置办盛浮的后事,殷宁的意思是,按照殷家之前的那场丧礼规格置办,而且这场葬礼,她会亲自主持。
虽然盛浮在zheng界颇有声望,结交广泛,但极少人知道他和殷宁还有着一层表兄妹的关系。
说来也是可笑,生前无法在世人面前承认的亲缘关系,人都走了才认领,有什么用呢。
偏厅里,被扶到屏风后的王姨虚弱地睁开了眼,所有的情绪一股脑冲了上来。
她连忙扶着座椅颤抖着起身,才绕过屏风,便撞见了正在向属下交待丧礼规程的司衍。
她那双被泪水模糊了的浑浊双眸剧烈颤动,踉跄着上前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住了司衍的手臂。
“姑爷……”
司衍递给了身侧的寒屿一个无妨的眼神,随后重新看向王姨,关切地询问:
“您醒了,身体还有哪里不适吗?医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我没事……”王姨摇了摇头,灰白的唇颤动,“小姐、小姐她……”
司衍刚想说殷宁此刻在正厅,王姨却更加用力地攥住了他的手臂,惊惧慌张地摇头,泪腺决了堤。
“少爷走的突然,小姐千万不能再出任何事情了,姑爷您一定要看住小姐,千万、千万不能让她做傻事……”
司衍沉沉地点头,郑重承诺:
“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宁宁,绝不会让她以身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