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宁没有做声,也没有挂断电话,静静地听着音孔里传来的带着哑意的低缓嗓音。
电话两端皆陷入了沉默。
几秒后,像是担心殷宁会直接掐断通话一样,言褚墨将隐藏在心里的话尽数倾倒了出来。
“南珂,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这两天改变了心意,又或者有了其他决定……”
言褚墨向来沉稳,毕竟是从低处一点点爬上来的人,总是要比普通人多了几分隐忍、沉着、冷静。
极少会出现这种组织不清语言,语无伦次的情况。
他又一次修改了自己的措辞:
“你知道的,今时不同往日,南珂,只要你向我开口,就算殷家和司家毁了婚,我也有能力帮你平息这场风波。”
殷宁盯着天花板,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沉默了半晌才张了张唇: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言褚墨无声地哂笑,是对自己的自嘲。
“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再加上外公临终前嘱咐我照顾你,无论是出于亲缘还是友谊,我们之间都不应该生疏至此。”
回应言褚墨的只有沉默,但殷宁仍旧未掐断电话。
只听她清清淡淡地转移了话题,黯然的绯眸里辗转流窜过一缕邃影。
“我看了报道,听说凌家二少爷昨晚出了车祸,撞到了脑袋失忆了。”
言褚墨那边明显停顿了一下,接着有条不紊地解释了全过程:
“嗯,绯寒昨晚组织了一场公路竞赛,在回来的路上遭遇了车祸,也的确如外界报道的那样丢失了部分记忆。”
“不过医生说了,绯寒的失忆只是暂时性的,如果接下来积极配合治疗,还是有望恢复记忆的。”
听完这些,殷宁云淡风轻地对着手机收音孔道出了一句耐人琢磨的低语:
“西霂,你有没有发现,好像从去年年末开始,凌家就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风波不断……”
很快,电话那头响起男人的轻笑声:
“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信这些玄学了?”
就在这时,殷宁敏锐地察觉到房间的门把手发出了一声响动。
她警惕地朝着门板的方向瞥了一眼,果然,下一秒,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这一次她没有反锁房门,毕竟反锁了也没什么用,只要有钥匙,依然能从外面打开。
看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颀长身影,殷宁极快地对着收音孔道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