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做是你,如果你与当年的我有着相同的处境,你会怎么做?”
虽然言褚墨是以疑问的语气问出了这句话,可并未给东漓丝毫回应的机会,唇边接着扯出了一道冷淡至极的弧度:
“是一辈子被人踩在脚底,生母被原配设计害死、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永远做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更无法许诺给心爱的人一个未来,还是不惜一切代价往上爬。”
东漓习惯性地眯起了眼眸,似乎认真思考了几秒,唇边渐渐溢出几分玩味的笑意。
“我还以为是什么问题,言褚墨,我从一开始就说了,我没有否认你吃过了多少苦、没有看轻你的经历,也承认你现在很非常成功。”
她慵懒地笑,挑起了眉梢,颇具风情,又噙着嘲意。
“但你实在是太贪心了,做人不能既要这、又要那吧。如果我是你,或许我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但我也会心甘情愿地承受相应的代价,而你的代价就是永远失去南珂。”
“所以,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你现在什么都得到了,却接受不了这个代价?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便宜都让你一个人占了?言褚墨,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如果你什么都想得到,到最后只会什么都会失去。”
言褚墨陷入了沉寂,纹丝不动的僵硬模样像是没有灵魂的机械,心脏像是被挖空了一块,不断灌入了蚀骨的冷风。
麻药好像在这个时候失去了作用,从神经末梢产生的钝痛逐渐绵延到四肢百骸。
可为什么这阵钝痛的来源好像并不是后腰上的伤口,而是心脏……?
甚至连他本人也分辨不出,这种撕扯着神经的痛楚,到底是伤口上传来的,还是心里。
东漓瞧着他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乘胜追击道:
“这么多年,你和凌槿夕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时候,可曾想过她冒着枪林弹雨执行任务的时候都经历了些什么?你和凌槿夕登记结婚的时候,你的心里又在想着什么?”
“你想要报仇其实有千万种方法,既然你选择了最便捷的途径,靠着凌家,靠着凌槿夕上位,那你就要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承认吧,其实南珂在你心里也没有多重要,至少没有权力、财富和地位重要。”
言褚墨像是被某个字戳中了,回过了神,嗤笑着咀嚼这这两个字,“重要……”
他轻声喃喃:
“在她心里,我不也是一样吗。”
东漓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你什么意思?”
“其实我对她来说也没那么重要,不然,十多年的情分,为什么会输给了一个认识还不到四个月的人?”
在司衍出现之前,他本有十足的信心,再给他半年时间,一切都会结束,到时候他会不惜一切地挽回殷宁。
可是,正当一切都按照他预计的进行下去时……
司衍的出现,让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