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堂也不认为万余两的东珠就会让皇帝暴跳如雷,火上加油的前提就是油水足够多,只见他扯着嗓子道:“皇爷,那魏良臣不但敢索贿建州,还敢趁火打劫曲阜衍圣公府,他私吞了曲阜孔家的《芙蓉锦鸡图》!...皇爷,那锦鸡图可是宣和中秘,市面上若售出,能值十万两!”
“《芙蓉锦鸡图》?”
这熟悉的名字和熟悉的画让万历的眉头不由一挑,然后...然后不说话。如果他老人家没记错的话,这幅画应该...应该躺在他的内库中。
“皇爷?”
马公公又纳闷了,这可是宋徽宗的《芙蓉锦鸡图》,宣和中秘,还是曲阜孔家的东西啊,皇爷不应该如此平静啊!
皇爷终于开口了,却是问了句:“还有什么?”
“啊?啊...有,有...”
马堂按着心头的古怪又述说了两桩大案值。
一是魏良臣敲诈勒索南都勋贵二十四余万两白银;二是以“借”为名盘剥江北盐商二十七万两及镇江府士绅富户三十四万两。
“皇爷,这三笔数目近百万两全落在那魏良臣私人腰包之中,江南江北士绅富户人人遭难,家破人亡者不计其数,市面萧条,百业不兴...”马公公说溜了嘴,把他在临清搞出民变时的市面状况给移花接木了过来。
皇爷的面色真的大变了,极其可怕。
马公公瞧着了,心里顿时坦荡。
然而,殊不知皇爷此刻正在算帐。
南都的事,魏良臣那小子孝敬了他一笔,不过只有六万两,这么一算,还有十八万两没上帐。镇江的事魏良臣事后也上贡了,不过只有三万两,加上他皇爷厚着脸皮借的十万两,前后入内库的总账也不超二十万两。
如此的话,还有几十万两去哪了!
万历甚是气愤,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贪钱小人,这个魏良臣果然不厚道,奸,奸的很!
马公公这趁热打铁,又说魏良臣在朝鲜勒索了十多万,还有特区海贸又得了几万两......一些乱七八遭的进项合一块有大几十万两之巨。
“皇爷,本朝自开国以来,何有如此巨贪!”
马公公义愤填膺,请皇帝下旨杀魏良臣以平民愤。将近二百两的巨款,不砍他魏良臣个稀巴烂,如何对得起马公公十多年的辛苦啊。
“该杀,真该杀!”
怒头上的皇爷也是厉声连连,只是不一会面色却是阴晴不定起来,最后在马公公期待的眼神中却让他先回去。
“皇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