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搁其它地方,敢这么做的矿监税使早就沉了江喂鱼。
无论哪个世道,枪杆子保人命,都是不二真理。
“那些古董留着,镇守衙门建成之后可以摆一摆嘛。至于那些字画,”公公突然有些舍不得把《柳鸦图》连同那十几张唐宋年间的字画给出售了。
他寻思自个现在虽还是六品太监,但怎么也是江南镇守,并且还有了后代,所以这些好东西是不是留下来,将来传给子孙后代?
便是子孙再不学好,天天大保剑啥的,这些字画也够他们嫖的了。
不过最终公公还是决定把这些字画出售,子孙自有子孙福,他老人家日后多捞点真金白银留给他们就好。
字画这种东西,价值并不固定,还是趁江南如今繁荣昌盛,有钱的土豪不少给出手,补补自家窟窿,把钱用在实处上的好。
“你把字画送到南都出手,多比价,谁出价高就卖给谁。”公公想到南都还有个做侍郎的干哥哥魏广徽,便叫郑铎过两日去南都一趟,将字画委托魏广徽出售。
南京礼部侍郎再是冷板凳,帮着卖些字画,却是好处多多的。
郑铎一一听在耳中,尔后说了件事。
账目上虽还余四十余万两,但实则库房中存银不到五万两,其余的银子并不在特区,而是分散存在江南江北几家大钱庄中。
“这些钱因暂时用不着,所以不曾派人取出。不过,存钱须给费用,一年下来,平空倒少了几千两。”
郑铎言语间有些心疼,几十万两银子搁人家处放着,一年要给那些银庄大几千两的保管费和所谓的损耗,怎么算都不划算。
可要一次性把这些银子都取出来,库房也放不下。
这件事让公公留了神,自家的钱搁人家那里,不仅没有利息,还要倒贴,这种亏本的事情,他老人家怎么就没往心上去呢。
“看来,咱们也得搞个银行才好。”公公喃喃自语道。
“银行?”
郑铎愣了下,但很快明白公公所说银行估摸就是银庄、钱号的意思。
成立类似后世银行性质的钱庄、银号已具备条件,并且刻不容缓。
随着良臣摊子铺的越来越大,所涉及的钱财已经不是从前可比,动辄上万两开销,如此大的资金规模,还要跟以前一样存放其它银庄,使用他们的银票,于良臣自身而言,无疑是笔不小的损失。
并且随着特区建设和各项贸易的陆续开展,特区自身对资金的需求也将变得日益庞大,而大宗买卖又不可能以实银交易,银票的重要性就变的前所未有的巨大。
如果良臣再不成立属于他的银庄,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特区的市面上流通使用的肯定是别家的票子,再加上现下银号并不付利息,反收取保管和损耗费用,这等于说,有一大笔钱在看不见的地方叫人家揩了油。
这种事,良臣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