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立刻就有人站出来,大声怒喝道:“张大人难道是在为方有群求情吗?”
张邦立倒也没慌:“我只是实事求是,何来求情一说,敢问诸位,如今之势,旗蛮剑锋直指西江,若此时将方有群问罪,岂非是自断阵脚,助旗蛮一臂之力?”
“荒谬,正因旗蛮兵峰正盛,国朝才更应该当机立断,将方有群问罪,以扼杀此种不战而逃之风气,张大人可曾想过,此番若是姑息了方有群,将来只怕军中将领有样学样,皆临战便逃,如此恐怕不止西江,我整个大夏江山葬送就在旦夕之间。”
一老大人站出来,直面张邦立,满脸怒容大喝道。
此话一出,满堂皆静,便是连张邦立也是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墨白闻言,也不禁回头望去,只见这开口之人,竟不陌生。
正是他的邻居蔡元德老大人,墨白心头倒是惊讶,这位老大人平日里都是装乌龟,得过且过的主,今日竟是不惧张邦立之威,直言上谏。
蔡老大人话还没完,只见他环视一周,声音慷慨激昂:“众位,当此之际,我国朝已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近几日,无数仁人志士进京,向国朝请愿诛方有群。诸位,这是什么?这是民心啊,方有群不死,我国朝丢的绝不仅仅只是一个苏北,而是民心,民心若失,纵使旗蛮不在,我国朝恐也气数尽失。”
最后这位蔡老大人,冲着老九躬身拜倒,以头触地,掷地有声道:“陛下,臣叩请,立刻问斩方有群,以平民愤、振军心。”
“臣等叩请陛下,立刻问斩方有群!”众臣齐拜。
大殿中静了。
张邦立看了一眼明王,最终无奈拜倒。
眼见这一幕,墨白心头莫名的有些复杂。
不得不说,今日这一众朝臣,倒是让墨白刮目相看了。
虽然这些朝臣是和他背道而行,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一次,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的确并非私心,而是秉持公心,是为了国朝将来计。
如这蔡元德,杀不杀方有群,对他本身没有任何利益相关,他为此站出来得罪了张邦立,若从私利想,是不值得的。
“阁老,方有群之事,你如何看?”上方终于缓缓传来声音。
胡庆言出班,恭敬一礼:“回陛下,是否问罪方有群,的确事关重大,诸位同僚所言有理,张总长的顾虑也是非虚,老臣认为此事当慎重。不如先听一听秦大人和明王殿下的意见,他们一个是军机大臣、一个是监军大臣,皆主职军事,他们的意见,想必更为周全些。”
此话一出,秦鸿当即暗自叫苦。
他包不得当透明人,胡庆言却偏偏这时候将他给点了出来。
果然不出所料,还不等老九开口问他,便只听身后朝臣中,已是有人高声道:“陛下,臣还要参秦鸿,其身为军机大臣,却纵容方有群怯战溃逃,此实乃失职之罪,当与方有群同罪论处。”
“臣附议!”
顿时胡党官员群情激愤,比刚才上奏方有群还要用力,几乎顷刻间,殿中矛头就从方有群转移到了秦鸿身上。
秦鸿一张老脸苍白,缓缓跪倒:“陛下,老臣冤枉,方有群撤兵之事,确有上报军机处,但老臣并未批准,其便擅作主张,老臣绝没有纵容啊。”
“秦鸿,你此言实在可笑,身为军机大臣,统揽全国军事,岂可用部下擅作主张以隐罪责?”
“秦鸿,你既节制不得军机处,又何敢忝居高位,误国误民,如今导致国土沦丧,五百年大夏蒙受奇耻大辱,你该当何罪?”
“无德无才之辈,何敢与我等同殿共商国事?”